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耷拉著，脊背佝僂彷彿再也無法挺直。

楚聞道摩挲著杯口，默契地保持緘默。認識這麼多年，孫海像是永遠有用不完的精力，這般似沮喪的神態，還是第一次見到。

&ldo;我失戀了。&rdo;

過了很久，楚聞道聽見孫海悶悶的聲音。

&ldo;哦，是嗎？&rdo;他瞭然地頷首，意料之中。

或者說，他從最開始其實不太看好孫海和吳老闆的戀情。雖然他對吳峽沒多深的接觸，可憑藉他對孫海的瞭解，自家好友肯定吃不住這型別。

孫海吸了吸鼻子，手背蓋在眼皮上：&ldo;你就沒點同情心嗎？&rdo;

楚聞道認真地思考，隨後回答：&ldo;我覺得我沒有幸災樂禍已經是很好了。&rdo;

孫海唾棄了楚聞道一番，沒忍住笑出了聲。他現在的表情挺狼狽的，嘴角上揚，可眼眶遍佈了血絲。

&ldo;說吧，怎麼回事？&rdo;楚聞道體貼地從桌面抽了張紙巾，粗魯地往孫海臉上摁。

&ldo;哎哎哎你輕點！我自己來！&rdo;孫海齜牙咧嘴地叫道，搶過紙巾簡單地抹掉不爭氣的眼淚。接著，又蔫巴巴地不再說話，像是在斟酌詞語。

楚聞道聳聳肩，慢條斯理地抿酒。他想孫海此刻應該是在回憶，否則臉色不會那樣蒼白。

&ldo;吳峽的前男友回來了，哦不是，本來我也不知道那是他前男友……可後來還是知道了，我懷疑就是那人故意做給我看。&rdo;孫海煩躁地捋自己的頭髮，臉皺在一起，&ldo;我其實也不會在意，誰沒點曾經的黑歷史，我其實真的不介意。&rdo;

不介意才有鬼，楚聞道暗自反駁。

&ldo;可吳峽看他的眼神，這騙不了我，我明白是怎麼回事兒。&rdo;孫海把紙巾捏得皺巴巴，&ldo;從最開始我就知道，他心裡有塊兒地方我是去不了的，只是以前還想努力一把，說不定就能呢？結果沒想到，我都還沒努力，真人就來了。&rdo;

&ldo;所以呢？你就放棄了？&rdo;楚聞道平靜地問。

孫海舔舔唇：&ldo;算是吧，應該是的……是我提出來的分手。&rdo;

&ldo;嗯，你的作風。&rdo;楚聞道點頭。

孫海雖是大大咧咧的風格，可那心比女孩兒還斤斤計較，稍有點風吹糙動就會警惕地思考退路。楚聞道還記得兩人還是年少輕狂的時候，一同步行回家，孫海就在身邊說著話。

我覺得我媽真的蠢死了，分明知道老爸在外面養著小情兒還不肯離婚，每晚還得上演一出夫妻恩愛的畫面，誰愛看？如果是我，我肯定得把主動權握在手裡。管他屁理由，只有我說不要的時候，別人不行。

孫海還真把這話執行得一絲不苟，曾經的每段感情，沒有哪次不是他最先提出分手，就生怕比別人慢一步。

楚聞道一道以為這是家庭背景導致了孫海這樣的感情觀，可哪怕後來孫父和孫母重歸於好，這想法早年就在孫海的心裡根深蒂固，拔也拔不掉。

&ldo;可是你還喜歡他。&rdo;楚聞道說，&ldo;你清除了這裡的痕跡，可還有些你不捨得扔。例如那茶几和茶杯，還有那盆水仙花。&rdo;

孫海挨著沙發的腦袋動了動，望著他：&ldo;我有點後悔了，我覺得我應該聽聽他怎麼說。&rdo;

&ldo;你連聯絡方式都刪乾淨了？&rdo;

&ldo;分手那晚我就刪了。&rdo;

楚聞道想吳峽在這事兒上也挺冤的，連辯護的機會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