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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吹來,桃樹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響,有朵花不堪重負的從枝頭落下,恰巧掉到他前襟。
沈惟錚捻起那朵桃花,在指尖轉了轉,桃花春風依舊,最喜歡它的那個人卻已經不在了。
就像這個家這個院子,即便他努力保留下了她的所有痕跡,卻也沒辦法真正像她還在時那樣。
可就算是自欺欺人,他也必須有這麼一點慰藉,否則就太過痛苦了。
毫無睡意的沈惟錚看著手上的桃花,心情陡然惡劣下來,既然他不高興,那就去找一件事做吧。
於是,夜半時分,和人換了值夜時間的沈一再次跟著自家主子去了京郊別莊。
他知道郊外別莊上關著什麼人,也知道自家主子心情不好時會去那裡,只是近些日子世子對此已經頗有微詞,幾番打探不成,疑心越發重了。
不過此時主子心情正差,他就算想要勸阻,也不能是這麼個時間,至少要等他回來之後心情平靜些再說。
京郊的別莊除了夫人去的那年大動過,這些年都沒怎麼變樣,許多地方都還留著夫人從前來這邊時的喜歡的佈置。
越過大半夜誠惶誠恐前來問安的層層奴僕,沈一跟在主子身後去了正房,看著他進了密室,自己守在外面護衛。
主子不喜歡有人陪著,他也就佯裝不知道他在裡面做了什麼。
沈惟錚端著一盞油燈走過重重密道,在盡頭處的黑牢前停下來。
蠟燭的光並不亮,但還是刺激到了半個身子浸在水中的人,披頭散髮衣衫襤褸滿身狼藉的頭顫巍巍抬起頭,帶著滿眼驚恐開始咿咿呀呀的掙紮起來。
這明顯是一個女人的聲音,然而她舌頭已經被剪掉,除了發出驚恐的嗚嗚聲,半個字都吐不出來,只有手腕上的鎖鏈在掙扎中發出嘩啦啦的清脆聲響。
&ldo;我又來看你了。&rdo;
沈惟錚坐在了黑牢前專門擺放的圈椅上,指尖輕輕敲擊著扶手,發出讓那人更加膽寒的聲音。
她太清楚了,每當這個人這樣做時,迎接她的就是更加殘酷的折磨,然而她無法出聲求饒,更無法自殺去死,只能一日日的被迫承受著這漫無止境的折磨與不見天日的殘酷生活。
明明她是身份高貴的公主……
&ldo;你看起來很痛。&rdo;沈惟錚道,他看著那人的視線格外仔細,像是要認認真真的欣賞她每一分痛苦才能滿意,然後像以往那樣輕聲說了一句,&ldo;這樣才好,畢竟我的晚晚當時也很痛。&rdo;
聽到&ldo;晚晚&rdo;兩個字,女人身子極大的顫抖了一下,她眼中頃刻間布滿了怨毒,然而在碰到沈惟錚的視線時又立時全部化為了恐懼,顫巍巍的低下了頭。
&ldo;晚晚是被我害死的。&rdo;沈惟錚喃喃道,&ldo;也是被你害死的。&rdo;
&ldo;如果不是你,她不會到現在都不原諒我,不肯入我的夢,你說我怎麼能放過你呢,&rdo;他掩住視線,低聲自語,&ldo;畢竟,我那麼愛她。&rdo;
黑牢中的女人又開始掙扎喊叫,支吾聲和鎖鏈聲混雜在一起,發出滲人的動靜。
沈惟錚這個瘋子!如果從前她知道這個男人是這樣一個瘋子,她絕對不會動手,然而再多的後悔現在都是空談,她這一生都毀在這個人手裡了。
對沈惟錚來說,面前這個女人的反應如何並不重要,他只要知道,她必須為她曾經犯下的錯誤付出代價,只是,再多的折磨都無法改變過去,晚晚終究是被她害死了。
&ldo;你說,晚晚為什麼不肯入夢來見我呢?&rdo;他問,但並不需要誰來回答,只是需要開口而已,&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