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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保一抬頭,就瞧見蔣平一臉萎靡,打著呵欠往這邊走來。看他一身風塵的樣子,應該是剛從外面回來。
蔣平見到常亦歡,臉上難得的露出半分的尷尬,訕笑著整了整已經起褶皺的衣衫。
“表弟啊……真是巧……我才剛出門去轉轉,回來就碰見你了。怎麼,這幾日玩得可還舒心嗎?”
常亦歡瞧著他這身衣裳,分明還是昨兒那套天青色的直衫,怎麼可能是今天早上出去的?分明是昨天晚上一夜未歸啊!
“姐夫真是好會修身養性啊。我可不行,我這身子骨兒,一向是弱,早起露水重,可不敢出來亂走。只有太陽出來了,方才能走出來散散步。”常亦歡也不戳破,只是順著蔣平的話頭。
蔣平見他識趣,心裡喜歡,湊上前問道:“表弟啊,這幾日天天看你早出晚歸的,那位一心大師,可是找到了嗎?”
常亦歡問到他一身刺鼻的胭脂花香,厭煩不已,微微後退半步,嘆氣說道:“也是我沒有緣分,幾次去寺裡,卻是都不得一見。只怕這一次過來,是要無功而返了。”
“哎,你也不必著急,不過是表姑父想要求一副字畫罷了,有什麼大不了的?那老和尚,慣會矯情的,要不哪裡來得這個名聲,和那鼎盛的香火。我想,他也不過是矜持一二罷了。對了,我庫裡如今剛得了幾幅前朝大家沈太師的墨寶,不如你陪我去看看?”蔣平突然就來了興致,扯住常亦歡不放。
常亦歡雖然無奈,可也不好回絕,便就只能是半推半就的跟著蔣平去了。
他本以為蔣平這等人,不過是吹吹牛罷了。這外強中乾的蔣府,又能拿得出什麼像樣的字畫?
可是再沒有想到,等到蔣平小心翼翼的將幾個卷軸拿出來之後,常亦歡倒是直了眼睛。
“這……這可是《春居煙雨圖》?這樣的寶貝真正是有行無市啊!怎麼竟然到了姐夫的手裡?”
常亦歡是瞭解蔣府的真實情況的,像是這樣的墨寶沒有個三四千兩銀子是拿不下來的,更何況這還是沈太師僅存於世上的幾幅名作之一——其餘的,自然是在皇宮裡。
蔣平得意的昂了昂頭:“這是自然的。虧得你識貨,你表姐還說這東西不值錢,說是親家敷衍我們……”他話音一落,又覺得自己說錯了,急忙改口:“婦人家都是頭髮長見識短的。不必理睬,咱們看畫。你看著線條,這墨色,一看就是大家風範。近三十年,是不會有人超越了。”
常亦歡耳朵卻尖,早就聽清了蔣平話裡的意思。
他暗自點頭,怪不得了,原來這是花卿影帶過來的嫁妝!
只是,一般來說,這婦人的嫁妝都是自己管理的,怎麼這蔣府,居然將兒媳婦的嫁妝據為己有了?
這邊廂,花卿影和碧玉回到了勝意居,卻是遠遠的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大奶奶,你瞧,那人怎麼看著像是金風姐姐?莫不是奴婢眼花了?”
金風乃是花太太魏氏身邊的四個大丫頭之一,如今突然出現在蔣府,自然是令人奇怪。
花卿影卻是瞧準了,那的確就是金風。
金風此刻聽見聲音,回頭也看見了花卿影主僕兩個,她趕忙迎了過來,笑著說道:“給二姑娘請安。姑娘可安好?”
“你怎麼來了?可是孃親有什麼重要事情?”花卿影略微一想,便張口問道。
“到底是母女同心!都不用奴婢張口,您就知道是太太惦記您了。”金風口齒伶俐,模樣又好,很是得魏氏的器重。
花卿影一邊往院子裡走,一抬眼就瞧見了那頭站著的一個年紀不大,低著頭的小丫頭。
她身體一僵,神色微變,卻是又瞬間清醒過來,笑著問道:“怎麼?你還帶了人過來?這人我可不認識,難道你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