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第1/2 頁)
良幸在巴士上想著父親。悲傷的感情沒有直接湧現,是表示自己其實不喜歡父親嗎?不止這樣。父親的大手曾經無數次撫摸自己的頭。得到父親稱讚非常高興,更加努力念書。對父親說:「我想當醫生。」父親高興地說:「我很期待。」並伸手撫摸已經比自己高的良幸的頭。
良幸坐在車上攤開手掌撫摸自己的頭。自己早就比父親高也比父親壯了,但自己的手感覺起來卻好小。眼淚奪眶而出。爸爸、爸爸、爸爸……良幸吞聲飲泣。
要是隻聽說父親被殺害,一定會放聲大哭,想把兇手宰了。
但是兇手是那個人。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卻非常細心地把良幸養育成人。良幸把她當成真正的母親。
要是隻聽說那個人殺了人,一定會覺得必有內情,堅定地相信母親是無罪的。
雖然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卻像漠不關己似地淡然接受,是因為極端的兩件事一起發生,在接受事實之前就已經互相抵銷了吧。
哭過之後心情平靜了些,良幸確定了一件事。
父親已經不在了。留下來的是那個人。就算是殺人兇手,是家人這個事實也不會改變。不僅如此,社會上還特別強調這個關係。自己非得接受這個事實不可。
比奈子跟慎司明白這一點嗎?
「那就說個明白,為什麼爸爸非被殺不可。媽媽為什麼殺了爸爸。是因為慎司成績不好嗎?但是慎司又不是考壞了,爸爸也從來沒有責備他成績不好。話說回來,會有人因為兒子的成績把丈夫殺了嗎?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兩人吵架。媽媽有跟警察說殺人的理由嗎?」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比奈子抱住頭。然後又突然抬起臉來。
「‐‐喂,慎司,你那天晚上跟媽媽吵架了吧。」
「什、什麼……」
一直好像瞪著桌子上的一點一樣低頭不語的慎司抬起頭,發出嘶啞的聲音。
「裝傻也沒用。彩花跟我說的。你大聲亂叫,媽媽說什麼饒了我吧救命啊。」
「真的嗎?」
慎司跟母親吵架。慎司大叫。雖然難以想像,但既然有證人,應該是事實吧。為什麼這麼重要的事情不早說呢?
「慎司,你跟媽媽發生什麼事了?」
「……什麼也沒有。」
「不會什麼也沒有。你會大叫一定是很嚴重的事吧?」
「……我沒有跟媽媽吵架。是我自己亂叫。」
「你有什麼不高興的事嗎?」
「我……想參加籃球比賽。」
慎司這種有氣沒力的回答讓良幸忍著不嘆氣。坐在對面的比奈子則深深嘆了一口氣。估計是不知道慎司在說什麼吧。難得他開口了,不能打斷他的話頭。
「想參加就去啊。還是你不是正規隊員了?」
「不是。媽媽不讓我去。」
慎司抬起頭,臉上的表情好像下定了某種決心。
慎司把案發當天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既然兄姐知道那天他在家裡大叫,也就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升上三年級以後,媽媽說成績變差了,要我退出社團活動。但是我不想……」
慎司從小學三年級開始打籃球。這是他自己唯一想做的事。放棄籃球就等於成為意志薄弱的人。
「我雖然偷偷地參加,但是被發現了。之前的比賽媽媽不讓我去。但是最後的一場比賽我無論如何都想參加,跟媽媽約好了這次學校的模擬考要考到全校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