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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鶴遠五味雜陳,打算看看何雍那邊有什麼進展,不料緊隨其後,姜父的電話跟著打進來,他調整好心態,勉力平穩道:&ldo;爸。&rdo;
姜父凜然:&ldo;鶴遠,你馬上回家一趟。&rdo;
&ldo;什麼事?&rdo;
&ldo;關於你的婚事,我們必須要重新談一談。&rdo;
姜鶴遠沉默:&ldo;爸,我現在有急事,回不來。&rdo;
&ldo;我什麼時候能見到你,給我一個明確的時間。&rdo;
他望著街上人來人往,晃過的全是一張張陌生的面孔,說道:&ldo;我不知道。&rdo;
姜父怒道:&ldo;不知道?我看你是不願意!鶴遠,我們對你非常失……&rdo;
姜鶴遠把手機放在座椅上,嘆了口氣,一句話也聽不進去。
何雍還沒有訊息,現下內憂外困,他對於尹蔓一走了之的憤怒早就散了,只是反覆地想何雍問他的話:&ldo;你不是說她沒地方可住麼,她還能去哪裡?&rdo;
她還能去哪裡?
姜鶴遠直起身子,從腦海中硬生生扒扯出一條線索。
他致電李悠雲:&ldo;李老師,您還記不記得當年尹蔓的外婆家在哪個地方?&rdo;
芙蓉老街。
芙蓉老街作為這個城市最不起眼的街道之一,現已被規劃為亟待拆遷的區域。可惜施工建設遲遲輪不到他們,因此大多數居民仍駐守在老舊的房屋內,只盼哪日能得一筆豐厚的拆遷款。冬日天冷,家家戶戶都關著門,姜鶴遠拿著從李老師那兒打聽到的地址,總算找到尹蔓的舊家。
街道狹窄,雪水融化在汙泥中橫流到腳下,門口擺放的雜物歪歪倒倒,屋與屋之間捱得很近,路面凹凸不平,牆壁脫得黑一塊灰一塊,貼著許多破爛斑駁的牛皮蘚,牆角孳生出大面積的青苔。他站在她的舊家門前,輕輕一敲,門上便落下層層的灰,姜鶴遠掩住口鼻,又拍了幾下,裡面依舊無人回應,連最細微的動靜都沒有。
她沒回來。
姜鶴遠與那扇灰舊的大門無聲對望良久,往後退了一步,就地坐在骯髒的樓梯臺階上。逼仄的樓道里,他躬著身子,在明暗之間勾勒出一個消沉的背影,恐懼崎嶇滋長。
其實在尹蔓今天走之前,他都沒有覺得自己做錯過。
愛得越親密,越把握不好距離。姜鶴遠愛過的次數不多,淺嘗輒止,愛情是生活的調味劑,而非必需品。他與尹蔓情況特殊,還沒來得及戀愛,就已經同居,這段關係從一開始就過於親密了。
再深入,不斷深入。
洩了洪的感情一發不可收拾,直至他想把她融進自己的骨頭裡。
他習慣了主宰一切,包括主宰她。
她那麼依賴他,把他當成她的浮木,彷彿是一個救世主的角色,姜鶴遠享受這種依賴。他像每一個扶持孩子成長的家長,她強大了,她有更多路可走了。
然後她不再需要他。
在自由與束縛中,他選擇了後者,以結婚為繩索將她拴在身邊,怕她越跑越野,終有一天消失在他的視野裡,他永遠不會做高投入低迴報的事,在她身上付出的感情,不能變成她經年後輕描淡寫的一句&ldo;感謝&rdo;。
卻恍惚忘了尹蔓從來不是一個弱者,如果她是個軟弱的人,他不會愛她。
情商是一種維持理性與感性的平衡能力,當他看到尹蔓在另一個男人身下時,理性湮滅,所有細微末節的情緒通通被放大。生氣變成了憤怒,憤怒變成了厭惡,厭惡變成了毀滅。
人愛到一定程度,猶如逆風執炬,必有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