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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再見到他的這一刻,她覺得都是自欺欺人,他比她過得好多了。
也不意外。可能真的一起生活的日子久了,沒有什麼不是理所當然——無論是他過得比她好,還是他今天到她這裡來。
靜好一手插在風衣口袋裡沒有拿出來,站在臺階下,看著本來就比她高出一頭半的高大男人站在臺階上面,居高臨下地說:「我來看看你,你還好嗎?」
這話不知怎麼的,聽起來格外侷促。她還能怎麼好或者壞呢,世界末日了呀,再過24小時,所有人都一起玩完。
但她現在的態度就是這樣,再也不主動說什麼,都等著他開口,聽他說他想怎麼樣,而不是她要怎樣。
她從口袋裡掏出鑰匙來,一步一步慢慢走上去開門。
門口的購物袋太多太滿,讓她幾乎沒有下腳能站穩的地方,只得邁開腿從上面跨過去。
鑰匙轉了兩圈,咔噠,咔噠。
門剛開啟,傅修雲就跟在後面把東西提進來,「超市裡的東西差不多都賣空了,我怕你這裡沒儲備,給你帶了一些過來。」
怎麼,他還怕她不讓他進門?
門邊就有儲物空間和一隻單門冰箱,專放些零食飲料。他以前回家常常進門就要拿一支巴黎水或者一罐冰啤酒,哧啦一下開啟,咕咚咕咚猛灌一大口才爽快。
不管在外面如何威風八面,跟各國將軍武官國防部長握手座談,進了家門也只是個普通男人。
這樣的佈局保留下來,一是她沒有精力在住所大動干戈,二是她實際也已經習慣這一切。
所以離婚果然不能拼輸贏,也不是沒感情了就去民政部門換發一張離婚證那麼簡單。像他們這樣勾勾纏纏,從同居到結婚七八年輾轉,過往再也不是序章,而是無論好的壞的都在對方生命裡留下凹痕。
葉靜好把冰箱開啟讓他看,「我囤的東西足夠了,再多也放不下。你拿去給江瑩吧,她大概比我需要。」
就是普普通通一句話,她也沒有任何特別的情緒,卻造成了兩人之間異樣的安靜。
多麼熟悉的氣氛,暌違一年,他硬是要在末日這一天來讓她重溫。
「她不需要。」
他也只簡單回答四個字,不知說的是不需要他,還是不需要他這些東西。
都無所謂。靜好脫掉風衣,在衣架上掛好,就陷入沙發裡,用力地放鬆了一下。
傅修雲還是堅持一樣一樣把他帶來的東西都塞進儲物櫃和冰箱,直到再沒有一點空隙。
葉靜好的一杯奶茶已經喝得快見底。
傅修雲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瞥了一眼茶几上的炸雞和啤酒,「你晚上就吃這些東西?」
最後一天,想吃啥吃啥,還有什麼關係?黃碧雲在書裡寫的好,如果我感到喜悅,不過是有個人跟我說,我所賺的不多,只能是那麼多,但你喜歡吃什麼就吃什麼,生活由此豐盛。
傅修雲所賺不菲,職業令人尊敬,可惜他並不明白這樣的道理,也不曾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靜好開啟炸雞的紙盒,往他面前推了推:「你要不要嘗嘗?我覺得這個醬料的味道你大概會喜歡。」
蜂蜜芥末,黃澄澄的,甜蜜又辛辣。
他不吃這些小零嘴兒,應該從來沒嘗試過。
傅修雲接過她遞來的小叉子,她已經自顧自地又開了一罐啤酒,輕車熟路地摸出一隻玻璃杯,給他也斟滿。
開啤酒的時候也是哧啦一聲,讓他心頭輕輕一跳。
她總算沒趕他出去,沒有歇斯底里哭喊叫罵,還想怎樣?
於是兩個人默默地就著炸雞喝啤酒,蜂蜜芥末醬果然對他口味,但他也只吃了兩口,就留著看她大快朵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