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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隱的話讓我大吃一驚。回想當初老者說的,“如果還有機會見面,如果你還能見到小龍,那麼今天他為你所做的一切,也就有幾分值得了”;回想在全福園給徒兒取了‘龍隱’的名字後,他反覆地嘀咕:“這世上,哪有神仙,哪有神獸,師傅您真是童心不泯”;回想起龍隱帶人上山去接我,看到龍頭柺杖後的表現;回想起那天下山後,龍隱讓我先回五福院時,他的眼睛裡閃過的那絲莫名的冷靜和那抹莫名的憂傷;回想起老者拿著龍頭柺杖時的那份珍愛和不捨,我連連震驚,又連連醒豁。
從小龍到龍隱,這之間走過了多少空間?又走過了多少時間?在這期間,小龍走過了多少兇險又抵制了多少誘惑?最讓我震驚的是,一路走過來,小龍竟牢牢記著老者的教誨,並把我——他此行幫助的物件,臆想成他前世的師傅。這需要怎樣的責任心?需要多大的定性?又是何等的忘我?還有老者,能對一把龍頭柺杖愛不釋手,說明他對小龍是怎樣的疼愛?為了救助世人,他派小龍冒著危險前來幫我,這該是怎樣的慈悲胸懷?
“師傅,我這也是妄念嗎?”龍隱見我久不開口,小心翼翼地問。
“龍隱,我不是你前世的師傅,但我知道他是誰,‘小龍,空間廣闊,時間漫長,一路上切不可因貪而妄,因妄而誤前程。’這句話,是他說的。”我認真地說,“相比之下,你師傅為我師,你亦當為我師。我要向你們學習的東西,太多了。”
“師傅切不可這樣說,能做您的徒兒,已是萬幸之幸。師傅極少說教於我,我卻時刻都能從師傅的身上汲取動力和智慧。誰是我前世的師傅、誰說了那句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沒有違背師傅的教誨,更為重要的是,此時此刻您是我的恩師,我將在您的教誨下,配合您完成這項重大的任務。”龍隱一邊深施五福禮,一邊急切地說。
看著龍隱,想著小龍,我百感交集,禁不住說道:“孩子,你說得對。過去的事情,不必執著孰是孰非,只要記住關乎大局的內容;當下的事情,不必執著孰主孰次,只要齊心協力所向一致;未來的事情,關乎世人的何去何從。所以,縱使有一天我不再是我,你也要竭盡全力努力到最後。”
龍隱滿眼驚愕地看著我,半天吐出了一句:“師傅,永遠是師傅。”
我不想讓龍隱傷感下去,連忙轉換了話題。我想:既然龍隱知道了自己是誰,那就應該讓他明白從小龍到龍隱的來龍去脈,讓他知道在此之前,他走過的是怎樣的時空,在此之後,我們將走向怎樣的時空。
龍隱靜靜地聽我講完他從小龍到龍隱的緣由之後,若有所思地問了我好多問題。比如,既然末世已至,末日不遠,引渡世人的任務迫在眉睫,為什麼老者師傅不讓他直接留下來幫我,而是讓他以無名士的身份守護全福園,在全福園裡等待我的醒悟?既然我們要共同努力完成引渡世人的重任,為什麼不直接聯手,反倒要費盡周折,以致兩個人相見了卻彼此不相認?既然老者師傅具有無窮的能量,為什麼不直接引渡世人?為什麼不直接加持能量給世人?既然世人混沌不醒,為什麼老者師傅不以神仙的身份停駐於世間來弘法,讓世人真切地感受到學習五福法的好處和修得圓滿的必要性?還有,小龍剛剛離開幾天的功夫,可他已經在世間活了四十來年,這時間上的落差,是怎麼回事呢?這所有的矛盾,是執著渡人的形式?還是另有原由?
龍隱的這些問題,讓我明白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就是:一個人,不論他的修為有多好,不論他的德行有多高,也不論他的能量有多強,一旦他忽略了在現實中不懈努力的重要性、看重了坐享其成的便利性,一旦他的精神不能超脫於塵世的俗雜之上,他所具有的優勢也就如同沙雕一般,稍遇風浪就會坍塌流瀉,消散全無。
既然如此,我且帶著龍隱,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