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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靈均思索了一下,點點頭。接著就跟阮天心分享起他做噩夢的經歷――
「有一次,我睡在一個棉花糖上面,棉花糖突然變成了一個牛,這個牛跑得很快,我追這個牛,它就撞到一個樹上去了。」
一年級的小朋友分不清量詞怎麼使用,最喜歡用「個」了,簡直是萬能的「個」!阮天心拿手帕給他擦掉嘴巴旁的牛奶漬,一邊聽,一邊糾正「是一頭牛,一棵樹」。
謝靈均就軟乎乎地重複:「一頭牛,一棵樹。」
「好棒!」阮天心給他鼓掌,「多讀兩遍就不會忘記了,是不是?」
謝靈均就被哄得又說了好幾遍。最後他咕噥:「阮老師,我的嘴巴乾乾的。」
阮天心問他:「帶唇膏沒有呀?」
「帶了。」謝靈均今天穿的背帶褲只有一個前面的兜,像袋鼠的口袋。他就從這個兜兜裡摸出一支潤唇膏,「在這裡哦,媽媽給我放的。」
阮天心把它旋出來:是粉紅色、果凍一樣的膏體。謝靈均趴過來聞聞:「是草莓味。我最喜歡吃草莓。」
「是嗎?」阮天心輕輕捧住他下巴往上抬,謝靈均配合地嘟起嘴巴,「不會吃起來也是草莓味的吧!」
謝靈均就輕輕舔了一下,好像有點驚喜似的笑出來,湊到阮天心耳朵邊悄悄說:「好甜喏,草莓好好吃的。」
阮天心忍不住和他一起笑起來,兩個大小朋友竊竊的樣子就像兩隻誤入蜜缸的老鼠。她眼看著班裡孩子都來的差不多了,便哄謝靈均先下去,組織起這幾十個小朋友一起晨讀了。
……
這個月阮天心又變瘦了,瘦了三斤。純粹是精神上的壓力導致的!
陸星嶼打腫臉充胖子,在謝觀面前吹得好聽,說自己工作超多,其實來找他的本子遠遠沒有那麼多。被謝觀上次一「嘲諷」,他也覺得掛不住面兒,不願意再去演「瑪麗蘇和總裁二三事」。
所以他在家的時間多了,阮天心受折磨的時間也變長了。她發覺陸星嶼這次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真的想把對手琢磨清、琢磨透,因此,他開始在家裡的各個角落迴圈播放謝觀的成名作《請神》。
比如,阮天心剛坐下想吃飯,飯桌上就會飄來謝觀飾演的無名殺人狂的笑聲:「桀桀桀桀桀」;再比如,睡覺之前,路過陸星嶼的房間,就能聽到外放的中二臺詞:
「就乾脆一點吧!以人的痛苦為樂,你我不過是爛透的蛆而已!」
看著看著,陸星嶼好像精神也不太正常了,有一次,阮天心還聽到他在喃喃:「這才是猛男該看的東西……」
阮天心知道自己肯定是當不成猛男了。因為今天早晨起床,她又是被噩夢驚醒的。
頭髮絲裡全是細細的汗。和謝靈均一樣,她夢到自己睡在棉花糖上面,但她沒有那麼好的運氣,因為棉花糖變成了一個殺人狂,拎著一把斧頭,從夜晚追殺她到黎明。
阮天心魂不附體地洗澡、洗臉、刷牙……在進行這幾項日常工作的時候,她的眼皮一直跳得厲害,而且是左右兩眼同時進行。
她膽子小得很,還有點迷信,所以一整天都提心弔膽。好在工作時間一直都順順利利的,沒有出現什麼突發事件,這讓她不禁鬆了口氣。
誰知道,真正的災難降臨在下班之後。
……
謝觀蹲在馬路邊。
他的頭髮已經長得很長了,紮在腦後變成一個潦草的小揪。清減下去的部分還沒回來,口罩輕鬆遮住了大半張臉,看起來像個不折不扣的流浪漢。
謝觀突然站起,轉頭,對著鏡頭調整了下口罩的位置。
攝像扛著機器的手開始發抖:放大的鏡頭之下,謝觀臉上的每個細節都生動無匹。即使大部分五官被遮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