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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穿我的吧。&rdo;他脫下自己的雨披，遞給她。

&ldo;那你呢？&rdo;

&ldo;我不用。我喜歡淋雨。&rdo;他的笑容乾淨而溫暖。雨水打濕了他的衣服和書包。他穿著白襯衣，牛仔褲，撐在地上的腿顯得尤其長。他像個牛仔褲廣告裡的模特。

&ldo;我走了。再見。&rdo;他對她笑笑，一蹬踏腳，腳踏車瞬時騎出去了十來米。

她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完全不能動，半晌才穿上他給的雨披。

那是一件靛藍色的雨披，有著恬靜的色彩，讓她莫名地感動。她穿上雨披，安安穩穩地騎上了路。騎著騎著，她發現自己哭了。

7

多年之後蘇揚想，她和祉明真正的開始是在哪一天？是不是一切都因為那場雨？那天若她早走一會兒，或是他晚來一會兒，是不是這一輩子他們就錯過了？也就再沒有什麼後來，以及後來的後來了？這樣說來，可能一切都只是偶然。

幾天後的傍晚，她等在校門口，還他雨衣。他問她複習得怎樣。她笑笑，說：&ldo;就那樣唄。&rdo;她問他報了什麼學校。他說：&ldo;京大。&rdo;

她愣住了，&ldo;京大？為什麼？&rdo;

他看她，&ldo;怎麼？不相信我能考上？&rdo;

她沉默不語，雙手遞上雨披，隨後低下頭。他笑著接過，一眼看見雨帽邊緣一行細細密密的原子筆印記。那印記是他們過去玩遊戲時經常用的莫爾斯碼。

三年了，終於，她還是說出了這句話‐‐我喜歡你。

他接過雨披，沉吟片刻，輕輕說：&ldo;我知道。&rdo;

她抬起頭，遇上他的目光。不知哪兒來的勇氣，她開口問他：&ldo;那……你喜歡我嗎？&rdo;

世界靜了一瞬間，她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一種難以名狀的微笑浮現在他的臉上。他看著她的眼神既溫柔又專注。&ldo;你相信嗎？我和周靜在一起是為了忘記你。&rdo;周靜，那個班花。蘇揚鼻子一酸，幾乎要哭出來。

&ldo;可我還是沒辦法忘了你。&rdo;他說，&ldo;你相信嗎？我報京大，是為了和你在一起。&rdo;

這一天，他送她回家。一路上，三年來的一切重又回到眼前。

聊起高二那年的作弊事件。他告訴她，年級組長老師將他們分開審問時，他始終沒有承認她的參與。當時老師把兩人的卷子拿出來，選擇題都錯得一樣。他承認是他抄了前座的考卷，與她沒有絲毫關係。他把責任全部攬過去了，可她卻沒有堅持住。

她內心翻湧著各種滋味，問他事後為何從沒解釋過。他說解釋有何用，當時彼此都在低谷，為了避嫌也不該再去打擾對方。

她說：&ldo;那你不怕我恨你嗎？&rdo;

他反問：&ldo;你恨我嗎？&rdo;

她未說話，低頭嫣然一笑。三年來的點點滴滴在眼前漸漸清晰，又漸漸遠去。曾經的是非恩怨瞬間消散。

他們推著腳踏車並肩而行，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細。

空氣裡全是幸福的味道。

8

天氣日漸炎熱，高考的日子漸漸臨近。

在蘇揚家樓下，兩人相對而立。蘇揚強忍著淚水。她知道，祉明考上京大的機會不大。他孤注一擲，只是為了她。可一旦他落榜，他的前途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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