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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支煙早已燃盡，只剩一個菸蒂。

夢境揭露了她的潛意識，她自卑、不安，渴望撫慰與溫暖。她站起來，揉著麻木的胳膊，走到窗臺邊。開啟窗，一陣凜冽的冷空氣幾乎令她窒息。她望著冰冷漆黑的小鎮，告訴自己不能再過度想念，那樣會傷害腹中的寶寶。

哥斯大黎加，中美洲。無論祉明去那裡做什麼，無論出於何種原因他沒有聯絡她，無論他是否真的已經拋棄她，她都不能再想念，不能再糾纏。

她需要振作起來。現在她是一個母親了，曾經她以為自己和所愛之人融為一體，結成聯盟，以為他是可以依靠的。但現在她清醒了，他們各自都是獨立的，是自由的。她誰都無法依靠，只能依靠自己。必須振作了，必須行動了，不然就太遲了。

聖誕節的夜晚，蘇揚做了簡單的食物，獨自在廚房吃自己的聖誕晚宴。寒風在窗外寂寞地呼嘯。這座空寂的小鎮猶如流放之地。

她再次忍不住思念。她失去了他嗎？他在做什麼？他的身邊有誰？他知不知道屬於他的一部分正在她體內慢慢生長？她已經開始感覺到微弱的胎動，一跳一跳的。是男孩還是女孩呢？她把雙手放在小腹上，慢慢微笑起來。

此時，這剛剛成形的孩子，便是屬於她的十二月的玫瑰。

門被推開，是拜倫回來了。蘇揚不抬頭，輕輕道一聲：&ldo;節日快樂。&rdo;聽起來很不經意，其實她一直在等他。

&ldo;來杯熱橙汁嗎？&rdo;蘇揚問。

&ldo;好的，謝謝。&rdo;拜倫坐下。

蘇揚沖了兩杯橙汁拿過來。他們喝著，各懷心事地沉默了一會兒。蘇揚一抬頭，發現拜倫在看她，是那種好奇的、探究的眼神。他在想，她有什麼問題？

又過了片刻，拜倫突然說：&ldo;你傷了他的心？還是，他傷了你的心？&rdo;他說的是那種莎翁式的古典英文。蘇揚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在對她說話，還是在背一首詩？

&ldo;什麼？&rdo;她問。

&ldo;你這樣會很辛苦的，相信我。&rdo;拜倫說。

&ldo;什麼？&rdo;

拜倫微微一笑，是那種同情的微笑。他說：&ldo;獨自生孩子，獨自撫養孩子。&rdo;他一雙洞察的眼睛裡顯出一絲揭露秘密後的歉意與難為情。

蘇揚並不尷尬。原來他知道，這樣也好。她喝了一口橙汁，問道：&ldo;想不想做筆生意？&rdo;

拜倫看著她，等著下文。

&ldo;陪我回去見家人，告訴他們，你是我男友，我懷的是你的孩子。三千鎊，怎麼樣？&rdo;

&ldo;五千鎊。&rdo;拜倫的迅速決斷和討價還價讓蘇揚吃了一驚。

&ldo;五千鎊就成交。怎麼樣？&rdo;他說。

蘇揚依然愣著，看似憂鬱文弱的拜倫遠比她精明老練，這是她沒料到的。

&ldo;我只有三千鎊。&rdo;她說。

&ldo;那算了吧。&rdo;拜倫聳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蘇揚嘆了口氣，一雙手放在桌上，茫然地轉動著玻璃杯，橙汁已經喝完了。

&ldo;是那個傢伙的嗎？&rdo;拜倫問。蘇揚知道他指李昂，苦笑著搖了搖頭。

拜倫笑笑，沒問下去。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說：&ldo;你有點像我母親。&rdo;他把自己坐端正，不疾不徐地說道：&ldo;我父親是個波蘭人。他當年去廈門，遇到我母親。他們沒結婚，有了我。母親還未把訊息告訴他，他就不見了，沒留一句話，電話也打不通。他消失了，就像從來沒有過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