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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親眼目睹自己的父親低聲下氣,明明高大俊朗,卻討好著家裡最有權威的那個人。付芸怨恨這對狗男女,連帶著孩子也難逃。方晏自有記憶以來,便開始承受餐桌上的指桑罵槐、方南振的息事寧人。那時,為數不多的溫暖來自於曾姨和方銘。
「說起來很諷刺,當初給孩子起名字,他希望他們是金和玉,到了我,痴心妄想地覺得會是闔家歡樂,言笑晏晏。」
周沁伸出手抱住他:「你過得才辛苦。」
方晏哭笑不得:「已經過去了。」
最初,付芸的冷嘲熱諷,讓他的心彷彿被烈火淬鍊。隨著成長,往昔以為會掀翻自己的波瀾,如今已經變成不值一提的漣漪。
可是這些影響深遠,沒法反抗的日子裡,他被動接受付芸的挑剔。像一根根魚刺扎進心底,沒能及時拔出,便開始潰爛成更大的傷口。隨著年歲漸長,他開始習慣自我折磨,覺得是因為自己的存在,才引得這麼多人不痛快。
從一開始,棋就落在了錯誤位置。即使在外人看來,他事業有成,人生順遂。可這是在跌宕洪流中,一步步經歷艱難跋涉,才成長為如今的模樣。
他努力修補的,不過是上一輩人留下的情債。在這些衝擊下,他不敢說自己奢求幸福。
「你這麼好,他們怎麼能欺負人。」她說著眼眶忍不住泛紅,一滴淚欲落。
方晏手指撫過她眼睛:「我現在有你了。」那些苦,已經得到償還,她是讓人忘卻哀痛的蜜。所謂原生家庭,已經牽繫了小半生,他不希望此後依舊被此絆住手腳。
手機上有電話,是來送食材的外賣員,打破了低沉氛圍。方晏讓她在樓上等,自己下樓取。
周沁定的是半成品,簡單處理後就可以下鍋烹飪。
「你快出去,壽星不要動手。」周沁將人攔在廚房玻璃門外,「今天時間倉促,但是長壽麵一定要有的。」
去年她也給他做了一碗麵,那溫暖持續至今。方晏笑:「簡單些,我吃不了多少。」
所謂簡單,她依舊做了三菜一湯,加上熱氣騰騰臥有兩個煎蛋的長壽麵,可謂豐盛。兩個人吃得並不多,還有冰箱中保鮮的蛋糕。
周沁切了一塊纏著他嘗嘗:「我專門說了少放糖,你嘗一口就知道。」
他移開頭,笑道:「我真的吃飽了。」
打鬧間,她手指上不小心擦過蛋糕上面的奶油,一星白色,像積了半夜的雪。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看見他舉起自己的手,唇輕輕劃過,將那抹奶油舔舐得彷彿從未存在過。她臉色發紅,小聲吐槽:「不是說不吃。」
方晏又從蛋糕上沾了些,笑著塗在她鼻尖:「吃你的。」
將東西堆進廚房,他說明天有鐘點工過來,請她務必不要操心,陪自己這個壽星去看電影。但周沁堅持要唱歌,影音室裡裝了射燈,開了覺得太耀眼,又隨手關閉,只留了一盞。
她找到輕快旋律,開始跟著節奏唱「祝你生日快樂」。
他手背放在額頭上,笑得不能自已:「快別折磨我了。」
她丟下話筒,衝過去報仇:「讓你說我五音不全。」
吻是什麼開始的,周沁不知道,最開始只是在落在地板上的隨形沙發上打鬧,後來被他抱在懷裡,呼吸交纏,共享彼此的體溫。螢幕上的音樂尚在自動迴圈,歡愉熱鬧。
光線是暗的,頭頂的射燈,像不知從何處摘來的星芒,明明不算亮,卻晃得她眩暈。毛衣裡面是細膩的面板,他手指過處,似春風燎原。周沁覺得自己的身體,正在從平坦的田野,堆積成山脈微立的丘陵。那裡的林澗和幽谷,等待他尋覓踏足。
方晏移開呼吸,準備起身時,被她拽住襯衫一角。然後聽到委屈至極的詢問:「我是不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