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懶得起名,反正沒人看(第1/2 頁)
這個遲暮之年的老人像個被暴雨打了莊稼的老農一般,佝僂著身子,流著淚。
怎麼不是呢?
王應墨心想。
修行種下的果結不出想要的花,和那些只能看著莊稼摧毀的凡人有什麼區別呢?摧毀莊稼的也許是暴雨、也許是乾旱、也許還會是個不知哪裡來的火星子,那摧毀老人的果實的又是什麼呢?
是截月山月紀麼?還是大楚朝廷?
他一個年輕人,又哪裡想得通這樣的問題。
可是他看著眼前這個曾經站在此界巔峰,如今同樣可以傲視群雄的老人,恍惚間有了幾分悲傷。
他為老人悲傷,也有些莫名的為自己悲傷。
修行是為了什麼?
這個問題在梁眾山這個老人心頭環繞多年,尤其是在截月山一役後,他反覆問自己,練得一雙伏魔拳,殺盡世間修魔者。他曾經的伏魔天師威名何等耀眼,怎奈何,卻將一拳頭揮向與自己一道行俠仗義,除暴安良的同道中人——月紀。
他是助大楚兩代君王,排除異己,統一山河,能與北齊劃地而治,分庭抗禮,甚至威勢尤有勝之,那又如何?難道他就不是在截月山上將拳頭揮向無辜者的梁眾山?
截月山那些孩子他又何嘗不認識?須知他也曾受邀上山講道多次,他對截月山說是知根知底,也不為過。
所以在他上山勸說截月山歸楚多次未果之後,大楚當年的太子,如今的建武帝親自點了他的名,要他參與截月山一役,而他也不負眾望,一手葬送截月山滿門。
如今看到眼前這個願意為凡人拼命的傻小子,再聽他說起截月山那個小妮子,梁眾山心頭百般滋味纏繞。
修行是為了什麼?
這個問題同樣突兀的浮現在王應墨這個年輕人心頭。他生於王家長於王家,對於原本的他來說,人生就是默默成長,漸漸去歷經自己的精彩闖下自己的威名,成為王家的一份子,或許也要在將來繼任父親的位子,扛起王家大旗。
可當他獨自一人在外,好似與王家破剝離開來,那又是什麼樣的答案?
這個問題真的很大,大到容易讓年輕人迷茫,但王應墨有了一些念頭。
來不來月山,他是有掙扎的,他的心裡的善良告訴他應該幫助這些人,他腦子裡的理智告訴他要遠離危險,就好像兩個小人在吵架。
結果顯而易見,心裡那個小人兒贏了,不然他怎麼會在這裡呢?又怎麼會幾經生死,手段耗盡呢?
於是一個小小的念頭,種了下來,種進了這個自幼錦衣玉食的公子哥心頭。
如果可以的話,我就多幫幫他們。
蕭紅袖身周有一股詭異的氣息浮現,王應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
他看見,一隻黑貓出現在了鬼嬰床頭,漆黑的雙眸好似深淵,它微微偏著腦袋看著王應墨,似乎很是好奇。
王應墨並沒有感覺到危險,但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因為它發現梁眾山對這隻貓似乎毫無察覺,而他更是完全不知道這隻貓是什麼時候到來的。
他一時間全身緊繃,做好了一切準備,然而那隻貓只是站起來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對著鬼嬰輕輕張嘴一吐,隨後優雅的越下床頭,卻並未落地,而是憑空消失。
王應墨大腦一片空白。
我到底看到了什麼?!!!!!
他愣愣轉頭,看向梁眾山,此時的老人已經恢復如常,又成了個佝僂撈老農的模樣,只是不免覺得又蒼老了幾分。
“小友見笑了,老夫憶起當年往事,一時失態。”
老頭子對剛才那一幕萬千沒有察覺?
按照這位前輩的風格想必不會是什麼故作不知吧?
那就只有自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