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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哥哥直到十一點什麼也沒有說嗎?」
「您知道的,小孩子不就是會說:『阿爸(aita)、阿媽(aa)一定會殺了我的。千萬別告訴他們,我看看有沒有朋友的阿爸能帶我回去。』於是,小女孩兒的哥哥什麼也沒有說,自己去玩任天堂遊戲了。十一點的時候,他發現妹妹還沒有回來,而阿媽已經變得歇斯底里了,他才說阿伊諾娃曾打來電話。小女孩兒的父母趕到艾利松多鎮警察局,堅持認為他們的孩子一定出事了,因為小女孩兒一直沒有接電話;他們問過小女孩兒所有的朋友,都不知道她的下落。最後,巡警發現了小女孩兒的屍體。當他們趕到這裡時,看到公路邊有小女孩兒的鞋子。」約南邊說邊用手電筒照了照瀝青公路的路邊,那裡整齊地擺放著一雙中跟黑色漆皮鞋,在手電光照射下閃閃發亮。阿麥亞彎下腰,觀察這雙鞋子。
「鞋子放得很整齊。有人動過嗎?」她問。約南再次翻閱了一下筆記。在阿麥亞心裡,這位身兼人類學和考古學研究者雙重身份的副警探是如此高效,對於像現在這樣棘手的案件來說,他簡直就是天賜的禮物。
「沒有,本來就是這樣的,整齊地朝著公路放著。」
「跟收集指紋的同事說一下,讓他們那邊忙完之後來這裡檢查一下鞋子裡面。要將鞋子放置成這樣,一定要把手指伸進鞋內。」
蒙特斯警探一直保持著沉默,低頭看著自己的義大利名牌皮鞋的鞋尖。此時,他突然抬起頭,就像大夢初醒一般。
「薩拉沙。」他喃喃說道,算是向警探打了一聲招呼。然而,他並沒有等她,就獨自朝公路邊走去。阿麥亞疑惑不解,轉向約南。
「蒙特斯怎麼了?」
「不知道,頭兒。我倆坐同一輛車從潘普洛納過來,他連嘴都沒張過。我想他應該是喝了點兒酒。」
是的,薩拉沙這麼認為。蒙特斯警探自從與妻子離婚後,每況愈下,這不僅表現在他開始迷戀起義大利鞋和花裡胡哨的領帶這一反常舉動。最近幾周他尤其心不在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天地裡,冷淡且難以捉摸,幾乎處於自閉狀態。
「小女孩兒在哪裡?」
「在河邊。我們得從山坡上走下去。」約南邊說邊指著那個山谷,並做了一個抱歉的姿勢,似乎屍體在那裡被發現是他的錯一樣。
阿麥亞緊貼著被千古以來河水侵蝕的岩石形成的斜坡往下走,遠遠地看到探照燈和用警戒線圍出來的警方的工作區。在警戒線邊上,艾斯特巴內斯女法官正低聲和她的司法秘書交談,並時不時向屍體所在的地方瞥一眼。屍體周圍,兩名警察局鑑證科的同事正不斷地從各個角度給屍體拍照,閃光燈像雨點般落在屍體上。一位納瓦拉法醫局的技術人員則跪在屍體邊,似乎正在測量肝臟的溫度。
看到所有的工作人員進出現場都是嚴格遵循最先到達該地區的警察圍划起來的出入路線,阿麥亞感到很滿意。儘管如此,她還是覺得人太多了。這是一種幾近荒謬的情感,但是根深蒂固。這也許來自她從小受到的天主教訓導。當不得不面對一具屍體時,她總是急迫地感到應該為屍體保留私密和隱蔽的空間,就像墓地一樣,但這種隱蔽性卻被那些在屍體周圍來回走動的、專業、冷漠而且看上去事不關己的辦案人員打破了。屍體是謀殺作品中的唯一主角,然而它卻如此沉默、安靜,在驚恐中被人們忽視。
阿麥亞慢慢靠近並觀察著這個兇手選擇的謀殺地點。一個布滿了灰色鵝卵石的乾涸的河灘,寬度約為九米,上面的鵝卵石一定是被春天上漲的河水衝到這裡的。河灘一直延伸到目光所及的最遠處,那裡已露出了熹微的晨光。河的對岸不到四米寬,深入一片幽深的密林裡,林子越深越濃密。阿麥亞等了幾秒鐘,當拍照的同事結束工作後,她走到小女孩兒的腳邊,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