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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碌碌著,不知不覺間,孝期就滿了,霜娘祭了亡夫,除了服,換了迎暉院的陳設,一套儀式過完沒兩天,她剛脫的孝服又穿了回去‐‐這回服輕了些,是齊衰。
西府的週三老爺,去了。
他從去年入冬就病了,拖到年後開春還未好,醫囑下來,叫準備起棺木,沖一衝,也許能好。話說到這個地步,兩府人心中都有了數,該準備的都準備起了,剛進了四月裡,週三老爺熬到了頭,一天半夜裡沒了。
週三太太悲慟過度,病倒在床,料理不起喪事,這千頭萬緒只好壓到了長房頭上。本定了梅氏出頭管事的,誰知她剛忙了三四天,身子就不慡起來,下面平白見了紅,這勢頭不妙,立請了太醫來一看,診出來已有了兩個月身孕。
此時距離梅氏上一次生養珍姐兒已有七年了,再度有孕,梅氏又喜又憂‐‐喜的自然是要添人進口,憂的是她先那幾天那樣操勞,不知有沒有妨礙。
好在問了太醫,說發現的早,倒是不要緊,但之後要多加留神,再不能勞累著了。
梅氏只能親去侯夫人那裡告假,侯夫人聽了她有身孕的事十分歡喜,當時就準了,連自己府裡這邊的管事一概免了她的,只叫她安心休養。
然後,霜娘就被抓了壯丁。
初聽到要她出頭管事的時候,霜娘著實有點蒙圈:&ldo;……我這個身份,能管家呀?&rdo;
安氏道:&ldo;不要你往外頭應酬,自家的事,幫著管管何妨。不過是些內院支取回話,我還叫了老三家的和你一起,再有拿不準的,去問你大嫂便是。&rdo;
說到這個地步,霜娘知道不能推拒,只好應了。安氏吩咐完她,轉頭就去西府忙喪事去了,霜娘和鄭氏兩個戰戰兢兢地上了任。
鄭氏雖是嫂子,但她性子擺在那裡,人是個好人,只是提不起來,霜娘和她共事沒兩天就不得不頂在了前頭,十件事裡倒有八件是她拿的主意‐‐鄭氏半點不惱,大大鬆了口氣,丫頭們還好,和那些媳婦大娘打交道真是太可怕了,嚶嚶嚶,還好六弟妹靠得住。
霜娘欲哭無淚,她對管家並沒興趣,又是這麼突然被推出來,也好想找個人靠靠,可是小夥伴太不靠譜,她無處可退,只能自己堅強起來了。
期間四奶奶不忿她越級上位,還來對她開過嘲諷,霜娘滿心無語,秦氏只想著她排行靠前,怎麼不想想自己房頭是個庶出,侯夫人再叫她管家等於把權力全交給了庶子們,不這麼幹太正常了好嗎,有什麼想不通的。
霜娘沒時間跟她扳扯,由著她說,全當著了耳旁風,秦氏無法,只好悻悻去了。
霜娘繼續忙自己的,她管家抓準了一個大方向:凡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就問有沒有舊例,有舊例就套著舊例來。這基本可以解決掉一大半問題,還有一小半,她不怕麻煩,寧可叫人等著緩一緩辦,也要著人去問梅氏,絕不自作主張。
就這麼糊弄著,終於把這一個月對付過去了,侯夫人西府的事辦完了,回來接手了管事。
霜娘長出了一口氣,狠狠歇了兩天,什麼都不幹,把腦子裡一堆亂七八槽的家務事清空,到第三天時,她方緩了神來,這時金桔來了,說梅氏請她過去喝茶,謝她幫忙管家。
霜娘現在無事一身輕,去見了梅氏輕鬆笑道:&ldo;大嫂太客氣了,這個月指點了我這麼多,該我來謝謝大嫂才是。&rdo;
梅氏坐在炕上,道:&ldo;那你預備謝我什麼?&rdo;
霜娘大方地道:&ldo;我給新侄兒從頭到腳做一身,大嫂隨便挑花樣,如何?&rdo;
梅氏忍不住笑了:&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