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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確診的時候,林清晗天天在家裡哭,哭得眼睛都快瞎了。林卓爾勸她,媽媽你不要再哭了,否則爸爸會傷心的,爸爸一傷心病情又要惡化了。
於是林清晗再也不哭了。母子倆親手收拾了一個房間專門給宋方州養病。
人心真的很奇怪,不知道自己得病的時候,宋方州吃吃喝喝日常生活和健康的人沒什麼兩樣,可是自從確診以後,宋方州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憔悴乾癟。他經常咳嗽,飯量銳減。
林清晗又紅了眼睛,說我天天跟你待在一起,怎麼會沒有察覺到呢?
宋方州還得反過來安慰她,別說你了,我自己都沒察覺到啊。
林卓爾在門外聽到這些話,心裡難受得不知道該怎麼辦。
手指被a4紙劃破的疼痛是可以描述的,腳趾踢到傢俱的疼痛是可以描述的,但眼睜睜地看著親人一點點喪失生命力的那種心痛是無法用言語描述的。
明明人類有那麼多種語言,每種語言裡有那麼多字,每個字組合起來又有那麼多詞,每個片語合起來又有那麼多句子,但沒有一個字或一個詞或一句話可以準確地描述出這種痛的哪怕是萬分之一。
林卓爾讓爸爸媽媽待在一起,自己跑去了公司找宋世驕。哥哥,你回來看一眼爸爸吧?
宋世驕從漫無止境的會議或商談或工作的間隙中抬起頭來,無奈地說不行啊,爸爸走了,公司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林卓爾知道哥哥說的話都是真的。宋世驕大學畢業還不到兩年,在商場中完全是一個新人。爸爸原本預備著還有三十年再退休,還有三十年的時間可以讓宋世驕慢慢學習慢慢成長,但是三十年的時間突然之間縮成了四個字&ldo;因人而異&rdo;。
宋世驕揉了揉林卓爾的頭髮,卓卓,你留下來陪著哥哥吧,不要回去打擾爸爸媽媽了,讓他們多待在一起吧。
林卓爾點點頭說好,宋世驕就去忙工作的事情了。
有時候,會議室的門一關就是兩三個小時,林卓爾一個人待著很無聊,發簡訊問哥哥我能不能回學校啊?宋世驕回他一個字&ldo;等&rdo;。
公司的人都不太能理解為什麼宋世驕非要讓弟弟在辦公室裡沒玩沒了地等他,但林卓爾知道。
因為他是哥哥的弟弟,他是哥哥的戀人,他是哥哥的&ldo;小兵人&rdo;。哥哥不需要時時刻刻跟林卓爾待在一起,但哥哥必須確定林卓爾就在他一轉頭就能看到的地方。
後來想想,林卓爾那時還真是難得猜中了一次宋世驕的心思。
宋世驕確實是這麼想的。一年多以前,當宋世驕和林卓爾所謂的戀愛關係剛剛開始時,宋世驕只覺得自己惹上了一個大麻煩。
林卓爾高考的前一天晚上,酒店房間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四周很安靜,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宋世驕枕著胳膊反覆咀嚼著北京兩個字,不知怎麼的,他就忽然起身走進浴室了。
其實,仔細想一想,林卓爾留在本市上大學,對宋世驕來說又有什麼好處呢?一點兒好處都沒有啊。
反倒是宋世驕,他從小到大都想著怎麼才能不著痕跡地甩開林卓爾,好不容易熬到林卓爾要去北京上大學了,宋世驕卻用那麼卑鄙的方法將他留下了。
他那時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呢?真是想不明白,林卓爾的模樣確實不錯,但性經驗幾乎為零。他被宋世驕弄得很疼,宋世驕也沒有體驗到任何快樂。
更別說,林卓爾事後還理所當然地認定他們倆是兩情相悅在談戀愛。
顧忌著林卓爾嘴碎告密的惡習,宋世驕只好順水推舟,哄著林卓爾讓他保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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