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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蘇洵聞言抬起頭,仔細觀察著清河的長相。
國師大人一頭白髮似雪,一身白衣縹緲若仙,眼眸淡然出塵,卻又彷彿能看到人心底最深處的慾望般透徹。
這位國師不染俗物,從未插手過政事,僅在禹朝祭司山河時出現,平日裡會呆在專為其修建的清明宮內修行。但其在民間的威望極高,簡直就是禹朝的第一紅人。據說此人在六歲那年得悟天機,一夜之間白了頭髮,雙目也變成了如同深夜星空般的深藍色。
小皇帝把竹簡交給一旁的小太監:「行了,除了釀酒的匠人,別的人都退回去。哦,那些器物就留著吧。」
「陛下這是要釀酒?」
蘇洵點點頭:「朕有些好奇民間的釀酒工藝,所以便讓蕭不聞給朕找了幾個匠人。」
在聽到蕭不聞這個大奸臣的名字時清河的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臣聽說,陛下明日想要重開早朝。」
幹什麼,你不同意?小皇帝立馬警惕地看著清河。
「陛下前日裡昏迷了數日,雖國事為重,卻也要注意身體。」
清河的聲音自帶一股清冷之意,如冬日飛雪般冷徹清純。只見他緩緩走到小皇帝面前,一身衣袖如雲翻飛:「請陛下伸出手來,臣來為陛下把個脈。」
蘇洵把袖子擼上去,清河伸出手,輕輕放到小皇帝手腕上輕薄如雪的肌膚上,一邊探著脈搏,一邊用清朗的聲音淡淡說道:「陛下清減了許多,臣聽說陛下近日用膳時所進不多,倒是每日都要喝幾杯蜜水?」
蘇洵:……朕的寢宮果然就是個篩子吧,怎麼我就連喝點小甜水兒你們都要一個個監視?該不會朕什麼時候如廁沐浴,都要被抄上十來份,分別放到皇后大臣們的桌子上?
蘇洵有一種被看光了的不爽,哼了一聲:「朕喝的藥太苦了。」苦到朕最近睡覺做噩夢都是被蕭不聞綁起來,楚雲親自給他灌藥喝,實在是太喪心病狂了!
卻沒想到清河很認同地點了點頭:「臣看了太醫院開的方子,的確有幾味去火的藥。陛下若覺得苦,臣為陛下調換一下方子。」
蘇洵眼睛一亮:「真的?」
被小皇帝水潤上挑的眼睛驚喜地看著,饒是向來清心靜氣的清河,都不禁在那一瞬間沉淪在這目光當中。
他不自覺的放輕了聲音:「是的。臣為陛下換藥方,陛下也要聽臣的,以後要好好用膳。」
一聽用膳,蘇洵又蔫了下去,不是他糟蹋身體,實在是這個時代的飯太難吃了。
肉就只有烤制和蒸煮這兩種做法,調料還就那麼幾種,完全沒法遮掩肉的腥味,至於菜,就更是沒幾樣,還都苦的要命。天知道他可是皇帝,恐怕在某些方面活的還不如後世的乞丐。
至少乞丐還能吃到救濟食品呢!
蘇洵心中默默流淚,他緊緊握住拳頭,不行,一定要發展經濟,發展生產力!
他要醋、要醬油,要辣椒!要吃更多的美食嗚嗚嗚……
清河不知道,小皇帝已經被這個時代可怕的食物種類給激起了鬥志,他微微垂眸,仔細感受著蘇洵的脈搏。
「陛下是胎中不足,身體虛弱又虛不受補,若是貿然用藥,反而會對身體有害。」
最後總結道:「臣請為陛下施灸。」
「……誒?」扎,扎針?小皇帝蒙了。
你這還不如吃藥呢啊,國師大人!
清河準備好針灸的物件後,一轉身,就看到小皇帝一點架子都沒有地蹲在地上,氣鼓鼓地盯著面前的暖池發呆。在這一片白色霧氣縈繞的氛圍中,小皇帝那委屈巴巴的樣子若隱若現,倒還真像他欺負了他似的。
「陛下還在生臣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