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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燒水泡一泡,在故宮轉了一天,腳底都磨出了泡。」
四隻眼睛隔著一道矮牆在黑夜裡碰撞到一起,單星迴嚇得在院子裡打好水的水壺都彈掉了蓋子,驚叫一聲:「你怎麼在這兒?」
沈歲進意外的嬌笑出聲:「真巧,咱們不僅是新同桌,還成了新鄰居。」
「你搬到隔壁院兒了?」單星迴彎身撿起掉在地上的茶壺蓋子,重新安裝好。
「上午剛搬來的。這院子的牆真矮,早上我還嫌它不夠遮擋,讓我爸找泥瓦匠加蓋得高一點,現在覺得就這樣也挺好。」沈歲進笑眯眯的,忽然覺得和新同桌緣分真是不淺。
大概是覺得她那院子太過寂靜,院子裡還有沒擺進屋的傢俱,顯得家裡有些潦草,單星迴便問:「你家現在就你一人?」
他知道她剛沒了媽,大概是怕她一個人呆著會胡思亂想,便這麼問。
沈歲進點點頭:「我爸還在實驗室呢,不過應該快回來了。」
二人還打算掰扯幾句,誰知華秋吟和段汁桃她們一前一後邁進了各自門院。
「歲進,你想吃點什麼宵夜?阿姨準備去食堂打點回來,這麼晚了,你爸爸一會回來也該餓了。」
「單星迴,你怎麼把屋裡的拖鞋拖到外面院子來了?!」
此起彼伏的女聲,一個溫柔婉轉,一個尖聲銳利,真是風格迥異的夜鳴曲雙重奏。
沈歲進揉了揉自己的眼,覺得自己的身子輕盈得像在做夢,夢裡的母親也是這樣鮮活熱絡的身軀,扎紮實實地映入眼球。
她看見了一個長相、身材都極為酷似逝去母親的女人。只不過這個女人張嘴帶著的口音不是地道的吳儂軟語,就連性格都與母親截然不同,母親是絕不會扯著這麼大的嗓門,在幽夜裡叨擾鄰居的。
女人的張揚與恣意,明顯骨子裡刻著一抹揮之不去的世俗煙火之氣;而母親,舉手投足之間,卻像一幅讓人賞不盡、品不完的哈布斯堡時期古典油畫。
只望了女人一眼,沈歲進就又陷入了巨大的悲傷裡。
她知道,就算隔壁站著的那個人,與母親有多麼相似,卻再也不會是她的媽媽推開家門回來了。
華秋吟對這場面早有預備,仍舊面色不改地溫笑著說:「你這孩子也嚇了一跳吧?這是你單叔叔家的段阿姨,單叔叔和你爸爸一個院系,都在物理系教書。真是無巧不成書,你和你媽的緣分還沒盡呢,這不,給你送來了一個和你媽媽長得這麼像的鄰居阿姨。」
華秋吟心裡早就七上八下,但這通話卻說得滴水不漏。
她也怕這孩子思母心切,萬一心裡的天平傾斜,一味向段汁桃倒戈親近,故意離間她和瀋海森,這下她和瀋海森的好事便又有的磋磨了。
好在段汁桃有家有室,剛剛在巷子口字裡行間已經打探出了幾分,單家這兩口子感情看似不是一般的好。
這單琮容從小鄉村裡一路打拼出來,如今在京城腳下紮根,於學術界也剛耕耘出了幾分成果,便一刻不緩,拖家帶口地把老婆孩子從老家全捎帶來北京。
如果夫妻感情不好,憑著單琮容今日的成就,在北京城裡找幾個像模像樣的小姑娘,一腿把老家的糟糠蹬了,也不是不成。
由此可見,他們夫妻二個感情確實好,就連吾翠芝都在旁邊搭腔什麼燉牛鞭,這樣一來,她便更對段汁桃放心了些。
總不能瀋海森父女兩個,掛念舊人,看上良家婦女,還要強搶吧?
段汁桃心裡怪怪的,一下就恍然大悟過來。
難怪這華秋吟剛剛眼睛一刻也不離地打量自己,原來是因為自己長得和瀋海森的亡妻有幾分相像,只不過剛剛在巷子口嘮的時候她怎麼不說?
陰沉沉的憋在心裡,這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