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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三一手拿著軍服,一手在案桌上緩慢而有節奏地敲擊著,一陣之後,他交軍報交還吳拱,朝一個方向晃了晃頭。後者會意,當即回去將軍報裝好,來到了劉光世簽房。
「宣撫相公,前線有軍報傳回。」吳拱站在門口報導。
劉光世一抬頭,道:「進來吧。」
吳拱這才入內,將軍報置於他案頭,在旁邊聽候示下。劉光世見狀,揮了揮手,吳拱隨即退出。他一走,劉太尉便迫不及待地拆開來看。看到鄜延涇原兩軍圍城進攻時,面露喜色,當看到請發秦鳳軍北上協防涇原時,微微蹙了一下眉。看罷,將軍報放還桌上,坐了只片刻,又起身踱步,時而俯首,裡面仰頭,沉思許久。
雖並得王彥幾萬人馬,但如今西軍中執掌兵權的,仍大多都是徐衛舊部。如今出征的這兩個,一個是徐衛堂兄,一個是徐衛堂侄。這回若打勝了,功勞自然自己最大,但是徐家叔侄挾戰功,便越發不好收拾。
以裁撤環慶,宣撫司直屬為由,兼併王彥所部,尚算是師出有名。可剩下幾個都是經略安撫司,輕易動不得。而那幾位大帥,又都是在抗金戰場上赫赫有名,互相之間,又同氣連枝,牽一髮而動全身吶。
可倘若是不發張憲的秦鳳軍,萬一遼軍真不救蕭合達,轉而行圍魏救趙之舉,進攻涇原。此時徐成帶著涇原主力在前線,怕是抵擋不住遼軍全力一擊。到時不止涇原有危險,這兩軍的退路也被截斷。如此一來,倒是消耗了徐家的力量,可道理上說不過去啊。這不僅僅是見死不救,而且追究起來,自己是要負責任的。再者,假遼之手,排斥異己,傳出去以後也不好帶隊伍。這倒是個兩難的抉擇。
左思右想,不得要領,劉光世又回到座位後,方要落座,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他不由得拊了一下掌,匆匆往外去,到門口,喚道:「升堂,議事。」
宣撫司堂上,自宣撫使以下,幕僚們都到,一個不缺。劉光世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出原委,詢問意見。
「這自然是要發兵的,倘若涇原有失,戰局恐將崩壞。再者,秦鳳軍本也是作為涇原預備而集結的。」張慶也沒一句多餘的話。
「此乃理所當然,宣撫相公又何必問我等?」馬擴道。
劉光世聽了,環視眾官一言,問道:「都是這個意見?」
旁人都無異議,見狀,他即點頭道:「我意,也是如此,總要保後方無虞,前線將士才能安心作戰。罷,就此決定吧。吳機宜,你即刻以本司名義起草奏本,向朝廷請示,望朝廷儘快批准。」
張慶、馬擴、吳拱等人聞聲側目!幹什麼?請示朝廷?這涇原正等著秦鳳軍北上協防,你要去請示朝廷?這一來一往,少說一月時間!一個月,在戰爭期間是什麼概念?完全可以改變戰局!左右勝敗!
初聽時還震驚,但一瞬之間,所有人都想清楚了劉光世的用意。這是藉故拖延!欲置涇原鄜延兩軍於險境!挑明瞭,就是想假遼軍之手,排斥異己!手段之卑鄙,拙劣,實在令人不齒!
馬擴當即發難:「劉宣撫,此是何意?」
劉光世裝著不明白,皺眉道:「馬參謀,你這是何意?」
「作戰計劃,已經報朝廷批准,在這緊要關頭,還請個什麼示?相公欲置兩司部隊於險地麼?」馬擴不客氣地揭穿道。
劉光世臉一拉:「參謀官人說話要想清楚。我為西軍統帥,怎作得如此勾當?作戰計劃,是朝廷批准。但我調動秦鳳數萬兵馬,難道不需要朝廷點頭麼?這事,只有徐宣撫在任時才作得,我卻作不得!」他這話,有兩個意思。一是指自己不像徐衛那樣有處置大權,二是指自己也不像徐衛那樣擅權專斷。
馬擴頓時火起,冷笑道:「卑職在軍中多年,只聽說方略調整要報朝廷,還不曾見過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