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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柱上,殿中沒有人來得及阻攔。
因為他的速度很快,快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快到絲毫沒有猶豫。
白丞相對趙太監很熟悉,他知道這名皇帝身邊的親信太監出身於河間城,自幼親族俱喪,很早就進了王府,服侍當年還只是親王之子的皇帝長大,極得皇帝信任。
在白丞相的印象中,趙太監是個見人先帶三分笑,任何時候行事都不緊不慢,開口前總要仔細掂量的謹慎人。所以他做事往往顯得有些慢,但卻從來沒有犯過錯。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行事溫吞緩慢的太監,今日卻前所未有地快了兩次。
他這一生或許也只快過這兩次。
就是這兩次,直接打碎了白丞相的大部分籌劃,逼得白丞相不得不提前發動宮變。
是的,白丞相本來並不打算今□□宮。
陳王有句話說的很對。
——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
白丞相為什麼苦苦忍耐數年,明明早已積蓄起力量,卻仍然要做許多看上去很多餘的事情,而不是直接篡位?
原因很簡單,為的就是名。
白丞相絕對不想在史書上留下顛覆江山、篡權奪位的惡名。這不止是為了自己的死後聲名,亦是為了子孫能夠長久坐穩這片江山。
顛覆王朝、篡權奪位,這樣得來的江山,便是得位不正。
得位不正意味著什麼?
史書上的很多故事早已經揭示了答案,幾百年的一位皇帝更是直接給出了答案。
——“竊位之賊,世人皆可殺。”
所以史書之上,有許多看似匪夷所思的故事。譬如景氏太/祖皇帝做景國公時,小皇帝慧眼識英雄,自稱年幼德薄,硬要禪位給景氏太/祖,太/祖堅辭不受,小皇帝便率領朝臣親自出宮,來到國公府外,希望景國公為天下蒼生著想,登基為帝,成為史書上的一段佳話。
這些戲碼好像吃得太飽也太愚蠢,但事實上,唯有披上一層虛假至極的外衣,才能名正言順,無可指摘。
白丞相是景氏的臣子。
他非常敬佩景氏太/祖皇帝,很想效仿太/祖皇帝那段佳話。
但很顯然,這個想法現在已經破滅了。
白丞相聽著殿外調兵遣將的聲音,心想皇帝到底是想幹什麼?
很顯然,趙太監的舉動絕不可能是臨時衝動,而是事先便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甚至有可能今日皇帝的死都是事先算計好的,就是為了將他逼到發動宮變的這一步。
但這有什麼意義?
這確實會在白丞相精心維護的聲譽上撕開一道裂口,將白丞相以及白家的怒火點燃。但宗室與保皇黨早已衰弱不堪,即使白家聲名狼藉,依舊沒有能夠反撲的機會,反而可能會招致白家對景氏皇族的報復。
白丞相眯起了眼,雙手負在身後。
他不言不動,緋袍如血,自然生出君臨天下的氣概。
親信黨羽垂手立在不遠處,望見這幅景象,心中欽佩敬畏到了極點,心想丞相大人算無遺策、巍峨如山,果然是天子之相、貴不可言。
這場宮變太過突然,連白丞相自己都沒有事先預料到。只是他思慮謹慎,令忠誠於他的那部分禁衛軍時時待命,才能順利發動宮變,險險取得了勝利。
京城外的駐軍調進來需要些時間,白丞相手下的禁衛人數雖多,控制整座皇宮還是顯得有些捉襟見肘,因此速度比預想中慢了不少。
等到親信將司寶局中的天子六璽捧到白丞相面前時,殿內所有人都不由得心潮澎湃。
然而白丞相極為冷靜。
他只淡淡掃了一眼盛在匣中的天子六璽,直接問:“傳國玉璽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