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老”與“少”(第2/2 頁)
半晌,無人應聲。
他試著推門。門被稍微阻隔了一些,便被推開了,露出門後黯淡無光門洞。
兩人不禁對視一眼,都感到一絲涼意。
“都到這兒了,進吧。”張長貴小聲說。徐一真邁步入門。
門洞是黃土壘成了,黃土裡還混雜著秸稈。東邊牆上有個神龕,上面擺著一副觀音像,像前還有三株已滅的線香。
“看樣子,那婦人所說,極有可能啊。”張長貴看著神龕,感嘆了一句。
什麼?徐一真沒聽懂。
張長貴指著神龕解釋:“這種放在門洞神龕裡的神像,差不多相當於守護神,祈福一家平安的。多是擺觀音、財神、或是祖先牌位。
“既然是守護神,必定是每天香火不斷。但現在香火燃盡並沒有續上,怕是家裡人都病倒了,甚至於……”
甚至於死掉。
徐一真聽得心驚,不由緊走幾步,要去看看究竟。來到院子,徐一真猛地停住,不敢上前了。
一個女人,形容枯槁,一步三咳得正走出房門。她身邊,一七八歲小男孩正小心攙扶著她。
但小男孩情況顯然也不好,咳得更厲害。每咳一下,身體就彎成一個蝦米,捂著胸口,脖子上青筋冒出,好像要把肺咳出來似的。
“你,你是誰啊。”女人艱難開口,嗓音沙啞得像是糊了一層碎石子:“怎麼來我家?不怕得病麼?”
說完,他似是注意到兩人打扮,臉上的面罩:“哦,”她張開手,指著院子:“隨便拿吧,也沒什麼可拿的了。”
這幾句話似乎耗盡了她不多的力氣,整個人蜷縮起來,要向前栽倒。而他孩子,顯然不能支撐她這麼大的體重,也跟著要向前栽倒。
徐一真連忙小跑幾步來到跟前,趁著她將摔未摔的時候扶住她。
女人卻好像觸電一樣,猛地退後幾步。但她身體顯然虛弱得厲害,身體最終只是晃動了幾下,並沒有退後一步。
“放開!”女人大怒,操著沙啞的嗓音怒喝:“我有夫家!”
徐一真趕忙鬆手,抱拳行禮:“誤會。在下徐一真。這位是張長貴。我們兩人是遊方郎中,欲要過江北行醫制瘟,路過村子聽說你家中情況,特來檢視的。”
“胡說!”女人不信:“郎中還帶面巾?”
徐一真連忙解釋究竟。
女人信了幾分,只是仍說:“我不信你,你離遠些,讓老者來。”
徐一真連忙退後,張長貴勸說:“還請去躺好,我等為你診病。”
女人看了張長貴一眼:“好。”
好?這就好了?徐一真極為鬱悶。
都說老中醫,中醫越老越值錢。但何止是中醫,凡有傳承的,幾乎無一例外的都是敬老而不敬少。所謂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可不是說說而已。
更別說,這女人似乎很在意男女大防。明明不過是船伕婆娘,搞得卻像是什麼貴人之女似的。
這種情況下,徐一真身為年輕人,又是針醫,治病就更顯束手束腳了。
說話間,女人上床躺好。她剛躺好,整個人都輕鬆下來。就如同,站著的時候是繃緊的弓弦,躺下弓弦重新鬆開了。
“都有什麼症狀?什麼時候開始的?你細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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