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頁(第1/3 頁)
一週了,他每天下班都會來這兒坐一會兒,如果碰上加班,便會抽晚飯的時間過來,一直坐到天邊的飛鳥都歸了巢,坐到天色黑透,才會默然離開。
在他和方琛忙裡偷閒談戀愛時,這兒是為數不多的約會地點之一,伏流鄉離縣城有點遠,牛尾村更甚,他們沒地方浪漫。
方琛喜歡有山有水的地方,陳牧便會趁別人吃飯睡覺的時候,約她到這個登高望遠的地方,陪她看一看伏流鄉的大自然。
其實這兒只是一片荒坡,除了腳下的雜草,沒有樹木,也沒有花兒,但方琛每次到來,都像是進了最美麗的公園,天上的雲,河裡的水,草叢裡的昆蟲……都足夠讓她高興老半天。
陳牧則習慣坐在坡頂,抽上一根煙吞雲吐霧,享受著短暫的休閒時光,方琛那會兒正想他戒菸,便會走過去趁他不注意一把掐斷,像他們剛認識那次一樣。
在他皺眉前,她會指著天上的雲彩說:&ldo;你汙染了我的雲彩,賠得起嗎?&rdo;
他搖頭:&ldo;賠不起,要不把我賠給你?以身相許,你先驗驗貨?&rdo;
他說著就光明正大地衝上抱她,反正這裡沒人來,就算有人來了,抱自己的女朋友也不犯法。
方琛躲他,被他抓到,咯吱她。
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直跺腳:&ldo;臭壞蛋。&rdo;
&ldo;我臭,你香,還不趕快解救我。&rdo;
不抽就不抽,陳牧跟著她看阿扎河,看夕陽,看這裡的一草寸土。
阿扎河裡倒影的夕陽,紅彤彤一片,就像方琛害羞時候的臉色,她看累了,會躺在他肩上,抱著他的手臂睡著。
陳牧想著想著,嘴角揚起了一絲笑。
方琛的睡眠一直都是個謎,說淺吧,他吻都吻不醒,說深呢,她總會在該工作的時候醒來,提醒他該走了,而現在,就算他坐到第二天早上,指間的煙氣燃盡燒到手指處,也不會有人纏磨著他放下手裡的煙,提醒他該去吃飯了。
陳牧想著想著,眼睛眨出了一滴淚。
他仍保持著每天回家的習慣,就放佛有人仍在等他一樣,方琛的廚藝居低不上,結了婚年之後好像有點急著做個好媳婦,前幾日頭腦發熱,說想學拔絲地瓜了,買了幾袋子的糖,做了一次又一次的黑暗料理,逼著他吞吃下去。
有幾回他實在吃不下,求饒說:&ldo;要不咱換一個菜學?比如鍋包肉什麼的。&rdo;
方琛研究著菜譜,嘟囔道:&ldo;我總有一天會學會的。&rdo;
以前別人跟他講,婚姻會放大很多不美的東西,所以婚姻是很多人的愛情墳墓,但結婚後他卻完全沒有這樣的感受,只是感覺跟她在一起的時間過得尤其的快,快到他想把時鐘倒撥回來。
他和方琛的相處模式,讓他想起了父母,忙碌的生活讓他們格外珍惜彼此,碰到一天就恨不得整日膩在一起。
陳牧有時抬頭看著牆的照片,父親的,母親的,方琛的,還有象徵著孩子的嬰兒卡通照,便會跌進一瞬間的明媚裡。
原來,他曾如此富足過。
可現在他頂著一身的光芒,卻在二十多度的天氣裡渾身冰涼,俗話說烏雲蔽日,但陽光總有重新灑落的一天,他的卻永遠沒有了。
方琛沒了,什麼都沒了,除了滿腦子的影像,一切又回到了原點,家裡好不容易積攢的暖光,隨著她的離去,漸漸消失彌散,往時清冷的寂寥又再次張著大口,徹底吞噬了他。
就像這空茫茫的荒野,寂寞和孤獨野蠻生長著。
&ldo;隊長。&rdo;
陳牧坐在發呆時,許良走了過來,站在離他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