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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說的？我下意識地躲避鏡子的行為，還是被看出來了嗎？

&ldo;是不是有什麼原因？&rdo;

&ldo;沒有。&rdo;

&ldo;你呀！我告訴你，你這一課的課長要調去關西了，我想推薦你做下一任的課長。&rdo;他擺出部長的架子說道。

&ldo;是嗎？&rdo;我隨口回答。

部長露出吃驚的表情。一般人聽到剛才他說的那一番話時，大概會興奮得跳起來，表現出非常高興的樣子。但是，我知道他其實沒有那個心，只是以此為餌，看看我會有什麼反應罷了。總之，他是想掌握我，想將我分類，然後貼上標籤，那樣他才會安心。像他那樣的人，遇到對酒、色、金錢、權位不表興趣的人時，就會懷疑自己的價值觀，產生不安的情緒。

&ldo;因為我想推薦你當課長，所以必須對你有更多的瞭解。這是做上司的職責吧？怎麼了？不喝酒嗎？喝呀！&rdo;這是部長的命令。喝酒這種事，應該是不須上司命令的。喝酒是一種&ldo;樂趣&rdo;，是因為喜好而存在的行為。

部長似乎看出我的想法了：&ldo;你這樣不行！&rdo;他又開始說教，在叫我&ldo;你&rdo;時的口氣，也明顯地與剛才不同，沒有剛才的親切。

&ldo;你到底在想什麼？想過什麼樣的生活？既然生活在人的世界，就要活得像人，否則很難活下去吧？我非常瞭解你想冷眼看人生，不把人世間的常態看在眼裡的心態。&rdo;部長開始說一些不知所云的事。什麼叫活得像人呢？每天飲酒，過著醉醺醺的日子，並且說一些毫無意義的話，就是活得像人嗎？部長點燃一支香菸，對著我吹了一口煙，說：&ldo;年輕人容易受影響，才會說這種不知輕重的話。&rdo;

我一句話也沒說。

&ldo;年輕人總是自以為是。這種經驗誰都有，你很快就會清醒的。現在你可以裝模作樣，故作清高，但是隻要我說一句，明天不給你薪水了，你馬上就會面臨生活上的困難吧！&rdo;

完全不想聽他說話了。我沉默地看著眼前伸手可及的吉他，及門簾下的小酒館出入口，一心想著早點回去，攬著良子的肩，坐在溫暖的被爐中。門簾突然被掀開，有新客人進來了。看到新來的客人的頭髮是濕的，我才知道外面在下雨。不知為什麼，下雨竟讓我有得到救贖的感覺。

&ldo;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rdo;部長說。他的瞼已經脹得接近紅豆色了。

&ldo;你真的不知世間險惡嗎？這個世界是有遊戲規則的，你要清楚自己的立場才好。&rdo;他終於生氣了，&ldo;好了，我要去小便了。喂，沒有酒了。&rdo;他拿著酒壺，對著我說，讓我嚇了一跳。沒有酒的話，應該對店裡的服務人員說才對吧？

&ldo;等我上完廁所回來，再繼續說。&rdo;他站起來，震動了桌子，桌面上的杯杯盤盤就跟著亂動了。

部長進去廁所了。為了要幫忙叫酒，我伸手招喚店裡的服務人員，伸出去的手正好碰到吉他，便順手拿了吉他，放在腿上。當我的左手握住吉他的琴絃時，心裡竟然有一股不知名的衝動。我好像想到了什麼！

我的左手手指很自然地按著吉他弦，右手的拇指輕輕地撥動弦，彈出和音。不知不覺中，我已彈出了數個和絃。我會彈吉他！腦子裡很混亂，理不清賓士、亂闖的思緒。那些都是過去的事嗎？我能因此想起過去嗎？但是，想起過去的事以後，我的生活會比現在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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