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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化原身不是為了保命就是為了幹仗,你知道你那晚拽著我尾巴我多不自在嗎?”
薛清極低低笑了幾聲:“妖皇身邊總是人來人往,我以為我並非獨一份的。”
嚴律的手還搭在他額頭上,聽著窗外的雨聲道:“是嗎?但的確只哄過你。”
又來了。
薛清極閉了閉眼,感覺自己彷彿坐在一艘在浪潮中起伏的小舟上,要被這情緒的巨浪打翻溺死。
“好點兒沒,”嚴律感覺也差不多了,抽手準備離開,“你現在哄哄你自個兒,我去隔壁——”
他話還沒說完,被薛清極猛地按住了手,強留在了他額頭上。
昏暗中看不清薛清極的表情,只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抓著向下微微挪動,在薛清極的引導下覆蓋了他的眼睛,睫毛蹭過掌心,一種難以言說的觸感自掌心生根發芽,令嚴律僵在原地。
“我頭還疼,”薛清極的聲音有些啞,“很久沒睡好覺了,你留下來,我睡著再走。”
嚴律心裡說不出的軟疼,慢慢躺回了原處,任由薛清極按著自己的手,猶豫一會兒,將另一隻手伸過去抓了抓薛清極的頭髮。
“我有時候覺得,”嚴律低聲道,“你這麼活著太累了。你那些轉世過得不咋地,但至少是傻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卻是什麼都懂,有些事兒懂得或許比我還多……所以以前我想過,你哪怕不重聚魂魄也行,但又怕你掉入境外境的那半拉魂兒在遭罪,我幫不上忙,還是回到我身邊好些。”
薛清極的嘴角拉起一個笑容,又很快地落下去。
半晌,他開口道:“你到底有什麼放不下的,嚴律,那屋裡就三個人,淬魂術造出的東西卻在你我之間選擇了你。”
嚴律沒有說話。
薛清極說:“你從來沒被寄生過,我再沒見過比你心性更堅毅更純淨的人或妖了,本以為你不可能有掛心的事情……我遲早是要死的,我是要走的人,你也不能放心跟我說嗎?”
凌晨夢境裡那種窒息感再次籠罩而下,嚴律有一瞬間的大腦空白。
他機械性地開口:“我不知道。”
“你當時在想什麼?”薛清極問,“淬魂術我對自己用過,那東西能喚醒你最深處的最頑固的執念。”
嚴律不說話,薛清極又道:“我不想同你爭執,但我已不是孩子了,是和你對等的人,你什麼時候才能知道這一點?”
嚴律看著昏暗的屋內的一切,最後還是閉上了眼。
屋內響起嚴律很輕的聲音:“我活了這麼久,已經不知道為什麼活了。”
他的聲音幾乎被雨遮住,薛清極摒住了呼吸。
嚴律笑了笑:“我真的不知道放不下什麼。死我已經見多了,你總說我身邊人來人往,這沒錯,但從來沒人可以留下。過去的千百年,我還能找你的轉世,總有事兒做,總有個你會魂魄重聚的期待。現在你真的回來了,可你還是要死的,轉世投胎,這世上再沒人記得我了。”
薛清極緩慢地吸了一口氣,才感到胸口悶成了一鍋粥,呼吸變得格外困難,一種前所未有的悲哀壓了下來,他直覺是壓在嚴律身上,這感覺讓人發瘋,寧可壓住的是他自己。
“你轉世之後,就有了新的人生新的命運,”嚴律拍了拍薛清極的臉頰,困惑道,“我還應該找你嗎?我覺得那已經不是我的小仙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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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前在山間呼嘯往來自由的妖皇,曾像是頭頂明月山巔霧氣,總是薛清極抓不到碰不著的存在。他生性堅毅,千年不染孽氣,這會兒卻懵懂得令薛清極不忍回答。
嚴律沒得到薛清極的回答,正要再說,卻猛地感到腰被薛清極的手臂死死勒住,將他整個人拽得向下出溜,薛清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