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第1/2 頁)
「我要水。」
「沒有水,你自己去買。」
童鍾月隨手拿過可樂,問他:「你還準備在公司玩多久?」
「我沒在玩啊。」童聖延心虛地避開他的視線,「每次練習我都去,最近還進步挺多的,不信你問我們老師。」
「那你是想出道了?」
「也不是不行吧?我覺得我這形象出道也挺合適的。」
「本來想讓你高中就去美國,後來和爸媽商量了一下,覺得還是畢業後再去更好。」童鍾月沒接他的話,「你自己覺得呢?」
「我沒想過。」童聖延說,「不知道要去美國做什麼。」
「過年的時候我們討論過,要是你自己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就讓你去芝大學金融。」
「我這個智商還學金融,你猜是我先累死還是教授先被我氣死。」
「……」
童鍾月還想說什麼,被童聖延好不耐煩地打斷:「好了吧哥,我還沒想好呢,到時候再說吧,這不還有兩年了。你怎麼像那種古裝劇裡迫不及待給丫鬟安排終身大事的小姐,問我侍衛還是太醫喜歡哪個。我哪個都不喜歡。」
「那侍衛還是太醫,你喜歡哪個?」
「我還喜歡哪個……我喜歡王爺,你給我弄個王爺去。」
童鍾月把車從醫院直接開到酒店中餐廳包間,童聖延就知道他哥特意來這一趟,肯定不能只是帶他去拍個片子就送他回公司。他們兩個人到得早,包間裡金碧輝煌,裝修得像頂尖國際藝廊。童聖延默不作聲地數著頭頂吊燈上的流蘇,跟他哥說這燈挺好的,回家咱也整一個。
童鍾月沒理他,一隻手把他從椅子上拎起來。他知道這是他們等的人來了,包間的門被推開,進來的是他爸媽,還有兩個他不知道見沒見過的男人,看起來四五十歲,一人穿一套休閒西裝。童鍾月站起來,笑容滿面地和他們打招呼。
童聖延很不適應這種場合,他們一個個都很熟悉,只有他一個小孩,還在努力把人和名字對上號。第六道菜上來的時候他終於反應過來穿灰色西裝的那個人就是童鍾月和他說的陳新安,就是下個月要結婚的那個人。他個子不怎麼高,有點胖,面板很白,眼睛像外國人,笑起來的時候總讓童聖延想起某種深海魚。
不過他們坐在一起不是要談陳新安的婚禮,是在談他未來的出路。陳新安說他對申請美國大學很熟悉,他有很多朋友都在美國。他主動問起童聖延的想法,和童鍾月問的差不多。童聖延對他哥可以不耐煩,對陌生人還是不敢。他聲調都降低,說還沒有想得太清楚,可能會和爸爸一樣學建築。陳新安夾一筷子雞肉螺片:「我小孩說他也喜歡建築,以後要當建築師。」
童鍾月接過話:「他應該上小學了吧?」
「是啊。小學三年級。好像正是想做建築師和太空人的年紀吧。但是再過兩年,可能就連學都不想上了。」
後面話題轉到陳新安奉承童家爸爸,他爸爸是在美國建築學院當客座教授的大建築師,現在正在計劃設計自己的酒店品牌。童聖延聽到童鍾月說起他籌備的下一部電影,進展不算順利,拉投資是個大問題。童鍾月說得不很直白,童聖延還是聽出來他是有求於陳新安。
他隱約知道童鍾月正在聰明地慢慢從臺前退到幕後,之後就會因為自身的不在場而在這個圈子裡成為一個永恆的傳奇。他想到他一直都沒有問過童鍾月到底喜不喜歡拍電影,就像他也不知道他爸到底有多滿足於做一個建築師一樣。
他也應該有一個目標了,應該有一件喜歡的事才對。他心不在焉地夾餐桌中間的榴槤酥,夾了兩次都掉回盤子裡。在所有可能成為目標的事裡,他覺得離自己最近的一件便是留在他哥的公司裡做練習生。不是這種隨時準備抽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