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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野放下茶杯,往椅背上一靠,懶懶道:「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算命的。」
段灼垂下了眼睫,來回捏著自己的手指,因為他的面板偏乾性,指甲邊緣經常會有死皮翹起來,他用指甲去拔,帶出了一點血絲。
輕微的疼痛感使得他想起了一個畫面。
夕陽絕美的黃昏裡,他坐在蔣隨的書桌前,輔導他寫作文。
蔣隨刷題總是愛開小差,瞥見他手指甲上的死皮,順手拿起手邊的指甲鉗,幫他修掉了。
怪只怪自己太貪心,妄想佔有這個人,才會把局面弄得這麼糟糕。
安靜了一會兒,王野又忽然開了口:「還有五天就要比賽了。」
段灼點點頭。
「你以後如果還想要往這條路上發展的,必須給我把心態調整好了。」說到這,王野往前傾了傾,鄭重地和他說,「你別仗著自己年輕就覺得以後還有很多機會,其實你到三十歲再往回看,你的職業生涯裡總共就那麼幾次上世界賽露臉的機會,真的屈指可數。十幾年一眨眼就過去了。」
「我明白。」
聊完,他們各自起身,就當段灼要走出休息室的大門時,王野又忽然叫住他,像是很認真地思索了一番才說:「可能等你再長大一些就會明白,感情不光是兩個人事情,也牽扯到各自的家庭,事業等方方面面的因素,被拒絕或者被無視,不是你的問題。既然他選擇裝聾作啞,那你大可以陪他演戲,就當是恢復到朋友關係,總好過兩個人見了面卻尬得不知道聊什麼要強。」
段灼忽然發現,成年人思考問題的維度和他有著很大的不同,他之前總想著如何把蔣隨據為己有,卻沒想過蔣隨真的和自己走到一起,要面臨是什麼。
和王野最後形容的那種狀態相比,段灼又覺得眼下的情形也不算太糟糕了,至少蔣隨還拿他當兄弟。
今年的全國游泳冠軍賽定在五月初舉辦,從禮拜六開始,為期六天,段灼的名字是掛在省隊名下的,所以得跟省隊裡的運動員一起出發。
舉辦地在外省,他們得坐高鐵過去,再加上適應環境的時間,領隊給大家定了週四下午的票。
當晚,王野在群裡發訊息說,手頭有十來張多餘的門票,問大家有沒有什麼朋友或家屬要去的,可以直接到他那拿電子憑證。
看到這條訊息,段灼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蔣隨,這人曾經答應過,無論賽事大小,只要有空,他都會去看的。
段灼的自由式預賽和決賽正巧安排在週六和週日兩天,高鐵來回四小時,也不算太遠,他放下手機看了眼隔壁的人。
蔣隨正低頭磨冰刀,電腦上放著一部看起來不太需要動腦子的言情電視劇,他兩隻耳朵都戴著耳機,段灼把椅子滑過去,碰了碰他胳膊。
蔣隨立刻摘下耳機:「嗯?」
「我這週末要去a市比賽,就是上次跟你說過的冠軍賽,王教練說他那邊有一些餘票,問我們有沒有朋友要一起去的,我就想到你……」段灼說到這,立刻察覺到不太合適,又加了句,「還有橙子了。」
但因為是硬著頭皮加的,中間轉折生硬,反而成了欲蓋彌彰。
蔣隨很顯然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手裡的動作一頓,眼神也有些呆滯,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去嗎?」段灼又小聲問了一遍,「我前幾天聽隊裡的人說,那邊有條街上全是外地吃不到的東西,你要是去的話,我可以陪你們一起去逛逛,距離我住的那個酒店還挺近的……」
蔣隨不作聲地看著他開啟平板,檢視酒店到老街的路程,認真,嚴謹地計算時間。
段灼可能以為,把自己的那點小心思混在比賽裡一起講出來,不會被發現,可他眼神裡晃動著的忐忑與期待已經將他出賣了個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