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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
兩人的嘴唇緊貼在一起,不知是誰,發出了一陣嗚咽。
「危險,念鬼。——」
從鹽庫的某個角落,又傳來雨夜陣五郎的囁嚅。——
這一次,念鬼似乎沒有聽見,又似乎聽見了。——只見他臉色一變,與此同時,頭髮也都豎立了起來。
阿胡夷在地上翻來覆去,輾轉掙扎。從她和念鬼緊貼在一起的身體的縫隙間,鮮血汩汩地流了出來。哦,豎立起來的,不僅僅是念鬼的頭髮,他全身上下的黑毛,都像豪豬一樣豎了起來。這野獸般的體毛,已經變得如同鋼針一般尖銳!
阿胡夷臉上顯出非常痛苦的神色,但是由於被念鬼死死貼住了嘴唇,她依然沒能叫出聲來。從胸部到腹部,再從腹部到大腿部,阿胡夷的身體被無數的鋼鐵般堅硬的毛針所刺穿。念鬼的兩眼滿是血絲,依舊緊緊抱著痛苦掙扎的阿胡夷的身體不放,似乎是在享受一種難得的快感。
伊賀的鹽庫,變成了一座血淋淋的池塘,布滿毛針的地獄。
這時,奄奄一息的阿胡夷和心醉神迷的蓑念鬼都沒有注意到,有一男一女已經站在他們的身邊。
三
「念鬼大人,」
女人招呼道。
念鬼抬起頭,看著兩人。當他看清其中的男性時,不禁瞪大了眼睛。
「啊啊,夜叉丸!」
站在唸鬼面前的,是伊賀忍者夜叉丸和螢火。
「夜叉丸,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到。」
夜叉丸沒有多說話,他的目光並沒有看著念鬼,而是一直盯著松明的火焰,以及火焰燃燒產生的黒煙。
「駿府的阿幻婆呢?她怎樣了?」
「阿幻大人?這只能……在我見到朧大人以後才能告訴你。」
「哦?你還沒有見朧大人?」
「聽說現在朧大人正和天膳大人商談大事,所以我先來看看你們的情況。」
「是嗎,這樣啊。為了瞞住朧大人,天膳大人一定又得花費不少嘴皮子功夫。本來伊賀和甲賀的忍術決鬥已經開始了,可是天膳大人好像還不想讓朧大人知道。不過也難怪,誰叫朧大人那麼喜歡弦之介呢。」
「弦之介還活著?」
「哎,對於弦之介,天膳大人實在是太謹慎了。弦之介的瞳術,雖然我也早就聽別人說過有如何如何厲害,可不論再厲害,也不過是個甲賀的忍者而已。花名冊上有名字的十個甲賀忍者,風待將藍和地蟲十兵衛已經在東海道被我們解決了,鵜殿丈助昨天晚上也在這附近給殺了,阿胡夷呢,嘿嘿,就像你眼前看到樣子。我不明白,天膳大人幹嗎還這樣畏手畏腳的——」
蓑念鬼的笑聲中,帶著一絲譏諷。他站起身來,覆滿胸口的黒毛上沾滿了大塊的大塊的血跡。
夜叉丸的目光,第一次投射到阿胡夷的身上。阿胡夷近乎全裸的身體已經變得血肉模糊,雖然還在不停地抽搐,不過正在逐漸地衰弱下去。
——這個可憐的甲賀少女,一個人被擄掠到這伊賀的境內,遭受到非人的殘暴待遇。現在她那尚在魔鬼地獄中的靈魂,是因為永劫的苦難而憎恨不已呢,還是因為自己出色的反擊擊斃了一名敵人,而微笑呢?
——
……夜叉丸的嘴唇動了一動,似乎說了些什麼。
「夜叉丸,你說什麼?」
「哎,沒事。我在說,你幹得很漂亮!」
「別傻了,這不過是個小丫頭。——其實我並不打算殺她,但是她好像對我用了什麼奇怪的忍術,沒有辦法,只好送她上西天了。不過,反正也是花名冊上的人,總之是活不長久的。」
「花名冊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