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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的出身,又嫁進了江家,」榮太太把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到底怎麼想的,去替別人賣命?」
於祗對這樣的質問已經見怪不怪。
她仍舊保持著微笑,「因為這世上唯一靠得住的,就只有自己,人要自立而後才能立於世。」
再煊赫的家世,也有將五十年興亡看飽的一天,顯身揚名的夫婿,今天可能是你的,到後兒是誰的還真是說不清楚,有哪一樣長久呢?
榮太太驚訝地抬起頭,她小小的年紀,竟將世路看得這樣透。
難怪人人都誇她聰慧懂事,是京中小姐裡少見的端和。
她雖然心裡很認同於祗,但還是說,「你認為你家江總靠不住?」
「男人要是個個可靠的話,」於祗朝她恬淡一笑,「我想您也不會在這兒了。」
她話才剛說完,顧小蝶花紅柳綠的倩影就出現了法院門口,還和大她二十五歲的榮總來了個深情吻別。
榮太太一拍椅子,嚯地就站了起來,從她家阿姨的手裡拿了瓶礦泉水,氣勢洶洶往外走。
顧小蝶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又被潑了一臉水。
站在於祗這個角度,就能看出顧小蝶的表演功底有多麼的深厚了,人先是委屈地淚珠子都快掉下來,但一看榮總早就因為怕被株連讓司機開走了,她無所謂地擦把臉,「潑吧,我的彩妝是防水的,而你,早晚都要給我道歉。」
嘖。就這個收放自如的程度,不進軍電影圈都可惜了。
到了調解室,她又嗲聲嗲氣的把剛才的情形對審判員複述了一遍,並撫著胸口加上了很多不必要的擬聲詞,什麼「人家當時超害怕了啦」,又是「我每天都做噩夢的呀」。
審判員清了清嗓子,「請原告當事人注意,不要發出一些,上不得檯面的聲音。」
看得出來,審判員已經儘量在給她留餘地,上不得檯面五個字,怕是已經窮盡了他的畢生所學,才搜刮到的。
說實話於祗坐在她的旁邊也聽不下去,但她不能和當事人幹起來,只能用咳嗽來提醒她說話要表達重點。
在審判員講明此案調解達成的好處和具體做法後。
榮太太就站起來說,「審判員,我能簡單講兩句嗎?」
「準許。」
於祗在心裡想,榮太太這時候比在外頭莊重多了,到底是正室娘子。
只見榮太太深吸了口氣,然後她圍繞顧小蝶的母系家族上三代,展開了一段經典的國罵。
於祗眼看著合議庭難以置信抬起來了頭,眼睛裡和她是同一個內容——榮總的夫人有一點文明,但不怎麼多。
這場庭前調節以未達成任何有效的調解協議而告終。
於祗在走出調解室前,留神問了一下什麼時候可以開庭,審判員只說等通知吧,法院會提前三天通知你們雙方的。
於祗心想這不一句廢話嗎?但她還是笑眯眯的出去了。
臨走前又被審判員叫住了,「小於律師。」
「您還有事?」於祗拉著大門停下來。
審判員指了指她的手,「把你手裡的筆留下來,你每次調解,都要帶走我們一支筆。」
「」
於祗不好意思地沖他乾笑了一聲,「我下次注意,要不怎麼老一輩的作風要發揚呢。」
「就算拍我馬屁也不能提前開庭,」這位非常潔身自好又勤儉持家的審判員說,「還有我好像只比你大五歲而已。」
真就怎麼都別想巴結正直的法官們。
於祗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她腳步如飛地剛出走廊,就看見她師兄秦虞邊走路邊在看手機,於祗從後面拍了一下他。
秦虞回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