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第1/2 頁)
一樓大餐廳,二樓包廂,包廂裡可以唱卡拉ok,三樓四樓客房,一年產值上億,接待任務繁重,十幾個包廂全滿了。
「姜科長,韓科長,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今天真安排不了,只能委屈你們坐大廳。」關經理一臉歉意,發煙打招呼。
不管怎麼樣也是中層幹部,保衛科接待任務很多嗎,一年到頭請不了幾次客。姜國平很沒面子,不快地問:「真滿了?」
「滿了,一個不剩。」
生怕他不信,關經理從總臺拿來一份訂餐表,湊到燈光下說:「省紡公司領導考察,王廠長接待,在一號廳;春繭流失太多,損失很大,夏繭秋繭不能再流失。絲綢公司王經理,供應科胡科長,繅絲二廠古廠長和三廠桂廠長,在二號三號和四號廳請三個鄉鎮領導。收繭資金一天沒著落,陳廠長一天睡不著覺,同戴科長一起在五號廳請銀行領導。李工來了幾個朋友,有一位是省紡織服裝檢測技術研究所的專家,他們在六號廳……」
省紡公司有真絲和真絲面料出口配額,必須熱情接待。
蠶繭是絲織總廠的主要原材料,如果在縣裡收購不到足夠的蠶繭,就要去外地採購高價繭。絲綢公司類似於政府部門,說是從老百姓手裡收購,然後再賣給絲織總廠,其實收購款是絲織總廠出的,收繭的人都要從三個繅絲分廠抽調。
他們過一手,扒一層皮,賺幾百萬差價。
定價太高,絲織總廠會虧損,所以他們只有跟繭農壓價。
外地繅絲廠沒絲綢公司這一道環節,一公斤收購價高五六塊,只要繭農把繭送過去他們就收,有些人甚至偷偷摸摸跑到思崗縣來收購。
對絲綢公司而言,沒繭就沒錢;對絲織總廠來說,沒繭就沒原料。
每到蠶繭收購時,絲綢公司和絲織總廠就要請各鄉鎮幹部和公安幹警嚴防死守。大小路口設卡,二十四小時不離人。
繭農被逮住,讓他們原路返回,讓他們把蠶繭賣給絲綢公司的收購站;販賣蠶繭的要是被逮住,就是非法經營,公安工商和稅務要罰得他傾家蕩產……
總之,在絲織總廠,只有與繭絲綢打交道的才有地位。保衛科就是看大門的,沒資格往樓上湊。
不能為企業創造效益,靠邊站很正常。
韓博拉拉姜國平袖子,若無其事笑道:「姜科長,一頓飯而已,在哪兒吃一個樣。大廳挺好,就我們一桌,清靜。」
「大廳就大廳吧,關經理,我們四個人,你看著安排。」
「為韓科長接風,我知道,我安排,先讓上幾個冷盤,你先喝著,等會我過來敬酒。」
保衛科兩個幹部,剩下的不全是職工,一樣有合同工,他們是沒資格來的。楊小梅是正式職工,上一個多月班沒在一起吃過飯,丈夫在鄉鎮,就她一個人在廠裡,一起叫過來了。
人高馬大虎背熊腰的這位姓吳,叫吳永亮,二十四歲,復員軍人,正式職工,總廠這邊的班長,經濟民警分隊正式掛牌後依然是班長。手下三個兵,比另外幾個分廠的班長多一個。
楊小梅是黨員,接下來要擔任副分隊長,算半個領導。她當仁不讓拿起酒瓶,給兩位科長斟酒。
「姜科長,永亮,不好意思,我不能喝,酒精過敏,一喝渾身起紅疙瘩,一喝就要去醫院。」
「酒精過敏?」
「不是偷奸耍滑,是確實不能喝。」
「要麼來一瓶啤酒。」
姜國平轉身要叫服務員,韓博連忙拉住:「姜科長,啤酒一樣含酒精,喝了一樣過敏,我以茶代酒,以飲料帶酒。」
「人若不喝酒,白來世上走,可惜了,不喝就不喝,永亮,再去拿兩瓶飲料。」
提起喝酒,楊小梅撲哧一笑:「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