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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三艘各裝載著十五六人的腳船,已經順著五丈河行到這兒了。過了這鎮集,就進入了梁山泊的西南水域,也就能回梁山了。
湯隆挺立在當先的一艘船頭,清風吹面,散去了一絲兒伏熱。這四月底的天兒,已然是熱了。他身旁立著有一孔武漢子,手中持著一支方天畫戟,麻袍半解,暢露著胸膛吹風兒。
合蔡鎮的巡查甚是鬆懈,入了水泊後,那麻袍漢子當先就說道:「卻是虧欠了。早知這兒的巡察如此輕鬆,當日就該多賣幾匹騾馬,把銅鐵再裝上些。」那可算是自己入夥兒的見面禮了。
從黃河裡穩穩行船被那官船撞翻落水,眨眼就過去了多日,他們一夥兒的處境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漢子半點不後悔。當日翻船後血本無歸不說,他們兄弟甚至還有那性命之憂,幸好被眼前的哥哥湊巧路過好心搭救了上來。再去尋那官差理論,後者不僅不認,還反咬一口是自家行船衝撞了他們,要拿自己問罪,氣的漢子火冒三丈。看為首的官兒洋洋得意,做不依不饒模樣兒,他一怒之下就翻出解腕刀照那官兒心窩裡只一刀,肐察地搠倒在船板上。
殺人之後,漢子也不知該作甚了。卻沒料到那面相有些不雅的好心哥哥是那樣的來頭,一愣神後就啊呀一聲,拔刀躥上了官船,一番砍殺,些許押船的兵丁不死即傷,盡打落水裡。之後一干人駕著官船逃去了那濮州。趁夜在漢子所熟知的某處私港停靠,只取了少量精銅精鐵,將剩餘價值數萬貫的銅鐵鉛錫等物盡數拉在了那窩主處。
一干人出來,從濮州向東去,第一個便是範縣,第二個就是清河,然後就可看到梁山泊。路程是短,可那一路上關卡巡查森嚴,湯隆便引著他們向南去了廣濟軍。購了三艘腳船,把銅鐵裝船,一路行來。
這麻袍漢子便是水滸中少有的四川蜀地人——賽仁貴郭盛了。傳說中郭大俠的祖宗。
他本做的是水銀買賣的,卻在黃河上被官船撞翻落水,如今又得了這番造化。可郭盛是半點也不後悔,那狗官該殺!
唯獨後悔的便是這見面禮太過稀少,而且還只能算一半是他的,叫郭盛汗顏。
梁山泊作為齊魯地面上風頭最健的山寨,義氣的名號早就響亮他的耳朵了。郭盛先前小生意做的有滋有味,自是沒想過上山,但這並不妨礙他生出敬仰來。
他是蜀地嘉陵人氏,作為天府之國,按理說蜀地的日子應該過得很不錯的。但事實上也是多生不如意,蔡京禍害掉的可不止一個江南,他透過恢復榷茶法和修改鈔鹽法,加大對茶農和鹽商的盤剝。那蜀地本就是產茶和產鹽之地,上頭有了剝削,受害的豈能只是大戶?全川皆受害甚重。蔡京還透過設立「括田所」在各地「括公田」,強佔民間田地3萬多頃,四川也是其一。
大觀四年(1110),蔡京設蘇杭應奉局之餘,那兩浙、兩廣、福建、四川等處的官員也仿照蘇、杭,運送奇花異竹各種果木到京師,為使載運大型花石樹木的船隻透過,沿途甚至毀橋樑、鑿挖城郭。為此,沿途州縣大量靡費,積存錢糧為之一空。
民間生怨,自有反噬。蜀地多山多險隘,那匪草寇就是多如牛毛。
可是蜀中的山匪與這梁山一比,真真是小巫見了大巫,差的不可以道里計數。尤其是行做。
那『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的旗號,甚叫他聽了喜歡;幾番戰敗官軍徵討,更叫他敬仰;如今命乖運蹇時候撞上了山寨的頭領,兩番生受了大恩,郭盛也就只一心效力了。
這時候陸謙已經回到山寨,引帶上山兩位頭領,在聚義廳上派了座次。那楊志雖是名門之後,武藝非凡,可他剛剛上山,寸功未立,也只排在王定六之後了。裴宣做最後一位。
可是這聚義廳裡的排位是靠後了,兩人剛剛上山,卻就當場被陸謙委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