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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視線越發模糊,在某個瞬間,周圍徹底安靜,腦海中霎時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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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味道濃烈又刺鼻,儀器運作的聲音有節奏的響動,賀知意躺在病床上,病房的天花板掛著極亮的白熾燈,很是晃眼。
病房外傳來交談的聲音,賀知意猜想是許程文的到來,微微起身靠在床頭,盯著輸液管的滴定器出神。
有人進來了,先是護士,其後就是許程文。這次來的,還有個讓賀知意意想不到的人。
她的哥哥,賀臨禮。
賀臨禮最後一個進來,自然的尋到供家屬休息的椅子,仰靠,撐手,翹著二郎腿,一手搭在旁邊的小型圓桌上,長指有節律的點叩。
悠閒得不像話。
許程文拉過一個椅子,坐到她病床的一側。他帶來不少東西,貌似都是吃的,動作迅速地取出,後擱置在床頭櫃旁,轉頭跟她說話。
「知意,感覺怎麼樣?好點了嗎?」
賀知意披著發,有些散亂,但她無心顧及,她臉色蒼白,嘴唇有輕微的乾裂,低垂著眼眸,朝許程文微笑點頭,應聲道「沒事的」。
又是熟悉的道謝,許程文卻沒笑,叮囑她注意休息之類的,還說她昏睡了兩天。
想到交流會的事,賀知意還是忍不住暗暗埋怨自己。這樣一來,又白白浪費了兩天,很糟糕的感覺,她也糟糕透了。
她穿著病患服,襯得整個人越發虛弱,後調轉了視線,看向床尾盡頭坐著的賀臨禮,賀臨禮迎上她的視線。
「哥。」
她叫他,聲音有些啞,語氣淡淡的。
「不是叫許淵過來了,為什麼自己坐地鐵。」
賀臨禮面色如常的問她,賀知意聽不出喜怒,她收回視線,又垂著眸,長睫緩慢地閃動,像是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才再度看向賀臨禮。
「許律師有事兒,我可以的。」
賀臨禮嗤笑,點叩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收了回來,懶散抱在胸前。
「你倒是說說,現在躺在這裡算什麼。」
她愣住,身上一陣惡寒。
如果許程文過度的擔憂讓她不安,那賀臨禮的這句,無異於判她死刑。是她自己處理不好事情,麻煩了父親跟母親,麻煩了許淵,也麻煩了許程文。
甚至麻煩了賀臨禮。
還因為這場病耽擱了交流會的事兒。
她的手從看見賀臨禮的那一刻就收回袖中,眼下抖得不像話,然而她萬分自責之餘,又無比慶幸自己的那一決定。
她低著頭,默不作聲。
護士進來時就利落地檢查她的各項情況,再交待一些注意事項,早早就已經離開,所以偌大的病房內,只剩他們三人。
許程文坐立難安,賀知意跟那人的對話,讓他這個中間人難以插足,但他還是大概瞭解些情況,見他們二人都沒再開口,他主動打破這僵硬的氛圍。
「知意,要吃點東西嗎?」
賀知意搖頭。
「電話給你發過去了,以後出行直接聯絡。」
賀臨禮沒頭沒尾地撂下一句,然後悠閒地離開了病房。
賀知意甚至不敢看著他的離去。
她不該埋怨賀臨禮,她沒有理由這麼做,更不可能跟他置氣。她不期望他會事後給她解釋什麼,她還沒資格讓賀臨禮這樣做。
可是為什麼不來,也不願意跟她說一聲。
「咔噠」的關門聲響起。
賀臨禮早已不見人影,她的心隨著房門的緊閉,也像被什麼緊緊攥住,呼吸不得。病房白色的被子上漸漸暈染了顏色。
她控制不住,即使有旁人在,即使許程文那樣擔憂的看著自己,這很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