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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謙在城門外差撥廂兵的審視下,毫無半分攪擾,大大方方的進城了。
道教是趙宋之國教,當今官家又極其的遵奉道教,以至於底下的州府縣公人對於道士也尊敬上了幾分,當然,這裡頭不包括假道士。陸謙是在亮出了自己的度牒後才享受了恭敬的。
而有度牒的道士騎馬也是正常的,要知道這一紙度牒在這個時空可是值三百千錢,也就是三百貫的。嗯,朝廷近乎是公開售賣的。甚至於神宗時「河北轉運司幹當公事王廣廉嘗奏乞度僧牒數千道為本錢於陝西轉運司私行青苗法,春散秋斂」。也即是以度牒充青苗資本,限制高利貸的盤剝,減輕人民負擔,增加朝廷收入。神宗熙寧六年賜夔州路轉運司度僧牒五百置市易於黔州,這是當做充市易本錢,防止大商人壟斷物價,穩定市場,並增加朝廷收入。在更早時候的英宗治平年間,還有拿僧道度牒當作賑饑之用的。
歷史是很奇葩的,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的。
陸謙進的城,找一家酒店,要上些酒肉食物,詢問那掌櫃的可曾知曉武大武二住處,受指點後徑直找了去。
臨街一棟房屋,看起來很有兩層小樓的感覺,雖然都是木質的。
這就是武大家了。倒與電視上看的武大郎在陽穀租賃的房子差不多。
站在二樓窗戶下,陸謙沒能享受到美人落杆打頭的福氣,拍門叫喊,無人應聲,生生的吃了一碗閉門羹。倒是近鄰走出了一個婆子來。
「道人尋大郎何事?」
「婆婆安好。貧道久聞清河武二郎神勇,神交已久。今日路過清河,特來拜會。剛剛打聽清楚,這就是武家,這家中怎的無人?」
「道人來的不巧,那武二闖下了禍事昨日才逃出城去,只留武大被官府拘了去。」
「竟是這等禍事,願聞其詳。」
「這要怪那武二。昨日吃醉了酒與人爭執,一拳打壞了縣裡的機密,自己逃出城去了,留下了他大哥受罪。機密豈是好得罪的?醒了後就告上了官,那差人下午就把大郎枷在了縣衙。」
陸謙聽了面做驚詫,心裡卻半點不驚。那趙宋的法律就是如此,罪犯走了,兄弟還在的,就活該倒黴。比如李逵他哥李達,再比如宋江逃跑時候戴上了兄弟宋清,那就是這個理。
陸謙當即又去了縣衙,一眼看見那被枷在了臺階下的武大。
真真是不像武松的哥哥,這武家的父母可謂是天底下最最偏心的人了。
陸謙只不過是一尋常道士,度牒都是那王道人留下的,也不知道是他殺人掠奪來的,還是花錢買的。不是趙佶身邊的那些『仙人』,可不能一下子就見到那知縣老爺。
他先用小錢招呼了衙門口的差撥,將酒肉分作兩份,多的給了差撥,少的給了武大。那武大自然感激不盡,陸謙只推說自己行走江湖久聞清河武二郎神勇,這次是特意來見的,卻不想碰到了這等事,斷無袖手旁觀的道理。
由那差撥引薦了縣裡的張押司,這押司在官場上的份量是很輕的,一個縣裡都有八個。但是對於百姓們來說,他們的能量又是巨大的。
陸謙請這位張押司做橋,當天夜裡就登門拜訪了那被武松一拳頭打昏的機密家。
事情解決的很容易,那家人並沒做任何為難,收了陸謙拿出的三錠白銀後,當場就脫了口——那武大明日一早,只管領回家去。一切手尾,他們自會做妥。順道還稱讚陸謙這位假道人講義氣!
陸謙卻是從一開始就小瞧了這等官吏之家。
這些人在縣衙攀枝錯節,祖輩都能上溯到百年之前,他們是沒有大的晉升空間,天花板非常的低矮,但能一代代在本地生根發芽,作為土著勢力隱隱制約著上官,那都不是一般人。
第一個就要有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