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第1/4 頁)
岑稚回到花半里,將近半夜十一點。電梯前幾天維修,所幸她租的樓層不高,爬樓梯也不算太累。她畢業跟著程凇回汀宜,被《一週時新》錄用為實習生後,為了上下班交通方便,搬到這個老舊小區。從岑稚高二開始兼職,婉拒程家接濟起,裴芹和程越江夫婦倆就好像仁至義盡,對她的生活不聞不問。可以說,除了程家二小姐這個頭銜,她孑然一身,一無所有。樓道里寂靜無人,聲控燈亮的有一下沒一下,莫名有點滲人。岑稚不敢回頭看,一路小跑到六樓0612門前,拿鑰匙開啟防盜門。按下玄關和客廳大燈,明晃晃的光線照亮整間房屋,她對黑暗的恐懼才減弱些許,慢慢平復呼吸。岑稚不種花也不養寵物,家裡收拾的一塵不染,乾淨到像間樣板房。牆漆和傢俱全部是低飽和色,不見任何濃烈明豔的色彩。有種與世隔絕的寡淡。岑稚趿拉上拖鞋進洗漱間卸妝,對著鏡子發現六芒星碎鑽耳釘掉了一枚。右耳空空如也。她不確定是掉在樓道里,還是黎安酒莊會廳……也可能是庭院。岑稚想起那輛拽得要死的啞光黑超跑,和副駕上不怎麼正經的人。從小寄人籬下,讓她對情緒的感知力異常敏銳。所以那句“你男朋友”問出來的第二秒,岑稚就能察覺到男人話裡若有若無的找茬意味。不等她想明白自己什麼時候招惹過這人,程凇的微信又發過來。她當時有種莫名其妙的尷尬,低聲和男人說句抱歉,匆匆離開。之後一直待在吧檯邊,直到方子奈送她回家,沒再去別的地方。岑稚想了想,給方子奈留言讓她幫忙找找吧檯上是否落下枚耳釘。那邊很快回個ok。岑稚放下手機,拿衣服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出來,手機螢幕亮著。閨蜜祝亥顏三分鐘前發來微信。不祝:【[圖片]】不祝:【來看我兒子。】岑稚點開原圖,黑糊糊一片,什麼也看不見。迷茫地找一圈,這才在純黑地毯上發現一隻純黑德牧幼崽。完美融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雙毛絨黑拖鞋。茨恩岑:【你要養狗了?】“對啊。”那邊發條語音過來,懶洋洋的溫柔女聲,“一個人住很無聊嘛,我又不像你能耐住寂寞,清心寡慾的跟小尼姑似的,成天圍著那誰打轉。”“要我看,你就該找個男狐狸精,勾你破破戒,保準你不會一門兒心思全擱你家竹馬哥哥身上。”岑稚聽到這裡,就明白這人是看見微博熱搜,過來安慰她的。她暗戀程凇的事情,這麼多年只有祝亥顏一個人知道。當初葉辛楚和程凇戀愛,她翹了專業課在天台抽菸,被滿學校找她的祝亥顏發現。女孩子的心思是可以共通的,祝亥顏當時沒驚訝她竟然會抽菸,也沒問她什麼時候喜歡的程凇。她只是走到她旁邊坐下,陪她曠了一天課。然後兩人平時分被扣個精光。期末考差點雙雙掛科。岑稚不回覆,祝亥顏自然地移開話題,問她如何給德牧取個不帶黑字又突出特色的名字。茨恩岑:【中介?】這個夠黑。【你能不能正經一點!】祝亥顏嚴厲唾棄,問,【烏漆瑪怎麼樣?】岑稚:“…………”這樣一鬧騰,岑稚心情好不少。兩人扯天扯地聊了會兒,祝亥顏說艾音工作室後天在汀宜有個廣播劇線下會展,結束過去找她吃飯。不祝:【順便看看你家老爺子,小半個月沒見了。】祝亥顏畢業後留在臨安,為愛發電進了艾音,給廣播劇做後期剪輯和劇本改編,時不時跟岑稚分享天籟cv。岑稚答應。又聊幾句,互發晚安。然後一個開始tii,一個上了微博。熱搜詞條已經掉下去了。岑稚躺在床上,舉著手機刷一刷首頁,指尖猶豫片刻,在搜尋框輸入兩個字母。ye。頭像是一捧被舊報紙包紮起的多刺莫奈,厚塗油畫風,有種恣意的美。最新一條微博是凌晨兩點。ye:【夜返汀宜。[星星]】底下還有張配圖,飛機玻璃窗外的高空雲景。新銳畫家審美線上,光影和構圖都挑得很好,可以當桌布的程度。葉辛楚有十幾萬粉絲,評論區互動熱鬧。她只回復了其中一個人。岑稚也認識,是曾銳。程凇發小,和方子堯一樣,他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