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房裡(第1/5 頁)
在榮寧待到初三, 岑稚和謝逢週迴了汀宜。靳楠登機前特地打電話問岑稚大概幾點能到,下午飛機落地,一出汀宜穆山機場, 就有人來接。中間沒有任何過渡, 無縫銜接。岑稚甚至沒來得及買點禮物。“我傢什麼都不缺。”謝逢周靠在她旁邊的座椅上給人發訊息,語調散漫地安撫,“你人到就行了。”話是這麼說。但岑稚還是覺得不太好。看出她有點坐立不安,謝逢周讓司機停車,自己下去一趟。再回來時遞給她一個袋子, 岑稚開啟,看見袋子裡有個包裝低調優雅的首飾禮盒。“等會兒你把這個給咱媽。”“喔。”岑稚聽話地點頭, 把袋子攏好, 又問, “那爸爸呢?”“他?”謝逢周關上車門,漫不經心, “他你就不用管了,對他笑兩下就行,他這會兒估計比你還緊張。”“……”真的假的。岑稚默默回想了下那個在金融採訪裡不苟言笑的億嘉老總, 沒敢信。半個小時後抵達目的地, 在門衛那稽核之後, 大門開啟,車子駛入類似於莊園的度假區,一路山清水秀,遠處還佇立著一座高大的復古鐘樓, 掩映在交錯的林木間, 只露出塔尖。再往裡好一會兒, 繞的岑稚快要分不清東南西北, 車子終於在一棟偏民國洋樓風的獨立別墅院前停下。青苔薄雪拾階而上,老舊古樸,難掩莊重。岑稚拎著禮盒袋子跟在謝逢周身後下車,靳楠在院門前等待已久,見到兩人就迎上來:“可算是來了,逢周說你們回了榮寧,老人家身體還好嗎?”“挺好的。”岑稚乖乖應聲,把手裡東西遞過去,“這是給您帶的禮物。”靳楠雖然不缺,還是有些高興:“岑岑真有心,行,媽媽收下了。”一位攻略完,岑稚看向另一位。站在靳楠身側的男人英挺俊朗,歲月留下的痕跡很少,眉骨和鼻峰都極為優越,是謝逢周和他最像的地方。即使在家也西裝筆挺,大衣熨燙得見不到分毫褶皺,和他整個人散發的氣場一樣,一絲不苟,工整嚴肅。岑稚謹記謝逢周在車上的話,對謝亭露出個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又乖又甜地叫了一聲:“爸爸。”“嗯。”謝亭點頭,沒有多餘的話。好高冷。岑稚完全看不出謝亭哪裡緊張,以為謝逢周又在忽悠她。直到靳楠招呼兩人進門,謝亭先行轉身往前的那兩步,同手同腳。岑稚:“……”居然。連這個也遺傳。眾人穿過狹長的走廊進入客廳,岑稚落在後面,她用胳膊輕輕撞一下旁邊的謝逢周,等他低頭,小聲問:“爸爸在家裡也穿得這麼正式嗎?”謝逢周聞言往前看了眼,像是才注意到謝亭今天穿了什麼,嗤笑出聲,一點都不怕被他爹聽見:“沒。”“為了見你才穿成這樣的。”岑稚微愣,想不到謝亭這麼重視這次見面,意外過後又有點想笑。忽然就沒那麼緊張了。走廊兩側牆壁錯落不一地掛著山水畫,玄關隔斷和家中各處都擺有古董,不乏明清時期的黃花梨木傢俱,就算外行也能看出是些珍罕的收藏品。岑稚參觀幾分鐘就知道謝逢周為什麼對三明街的東西不感興趣了。跟他家裡這些完全沒有可比性。客廳裡坐著些人在聊天,岑稚一進來就熱鬧地拉過她,將她圍在中間。岑稚住院那次,靳楠說大家都很想見你,她猜到謝逢周家里人不少,來的路上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真正看見的這一刻還是難免震驚。各個領域的大佬齊聚一堂。屬於把人湊全拍個綜藝收視率分分鐘能爆的那種。謝懷榆旁邊就坐著莊蘭,七八十年代知名藝術家,古典舞大師,岑稚上一次見她還是在衛楊小賣部牆上貼著的海報裡,旗袍披肩,氣質如蘭。但誰都沒有謝懷榆給岑稚的衝擊大。任誰回家過年,還要和頂頭boss一張桌子上吃飯,都會食不下咽。尤其這個頂頭boss還是你媽媽的老師。謝懷榆簡單問上兩句,岑稚都有種畢業論文答辯被提問的壓迫感。簡直如坐針氈。硬著頭皮聊夠十分鐘,謝逢周說有事,起身對她伸出手。岑稚頓時如釋重負,乖巧地和眾人再見,被謝逢周牽著上了二樓。她手心沁著薄薄一層汗,謝逢周察覺到,笑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