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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哥憑俄羅斯老歌不曉得團結了幾多中年婦女。大家笑著,滿哥也沒覺得不好意思,跟起也笑。“俄羅斯怎麼地?我就是喜歡俄羅斯!”
終於有一年,就是前年,市裡組織一個赴俄羅斯的文化訪問團,有我,也有滿哥。都是頭一回去,做足了準備。到了莫斯科,到了彼得堡。我們帶的都是數碼相機,唯滿哥的相機是膠片傻瓜機。那一回滿哥還帶了滿嫂子去。他報社效益好,有錢,滿嫂是自掏腰包。我們一下車就拍照,滿嫂就走過來,“跟我拍張噻。”遂造型,表情,擺POSE。我們說咦,滿哥不是帶了相機麼?滿哥一旁就說,只帶了兩卷膠捲咧。我們說你最喜歡俄羅斯,為何只帶兩卷膠捲呢?滿哥氣惱地一指滿嫂:“她噻,我跟她講了要多買點膠捲,女人呵就是摳!”其中有位電視臺姓段的朋友,2005年跟滿哥去過一趟美洲的,就說:滿哥呵,上回到美國同加拿大,你也只帶兩個膠捲。直喊帶少了帶少了,後悔得不得了,如何不吸取教訓呢?滿哥說,吸取了教訓咧,這回我跟她講了,一定要多帶膠捲,你到店子裡去,買他三捲回來!
這麼說的時候滿哥顯得好有氣派。
三卷哈哈哈三卷!三卷!把我們笑成了傻子。滿哥一臉不解,何以我們要這麼笑。
回來之後,滿哥去衝那兩卷膠捲,結果全都跑了光,浪費了滿嫂子幾十種表情同POSE。
滿哥懊惱萬分,道:下回再到俄羅斯去,老子定要買個你們那樣的數碼機子——是叫數碼機子吧?
下回,滿哥呵,下回是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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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炯
有年春節我在汪志鵬家裡吃飯。我們是三十多年的老朋友,相識時皆是單身後生,看著對方戀愛、生子,然後慢慢變老——他的鏡片愈來愈厚,我的頭髮愈落愈光。但每年春節時,一般是初七初八,我們照例互到對方家裡吃一餐飯,友誼的見證遂有一種相對固定的形式。那天吃完飯我們兩對夫妻就到桌上打五十K。那幾天我正好頸椎痛,一邊打牌一邊搖腦殼。我的崽正同他的崽在一旁的沙發上聊年前北京的一個國際平面設計展,因他們大學裡學的正是平面設計的專業,遂有共同語言,一說就說得唾沫如星。我崽一眼瞥見我搖頭,知我頸椎骨質增生又作祟,連忙起身站到我後頭給我捏頸根。這事給老汪印象頗深。之後遇見好幾回,都說哎呀你的崽真的懂事,曉得你頸根痛就幫你來捏。我家的汪炯噯,連不得是這樣!說完就嘆長氣,目光在鏡片後一時黯淡,顯得很自憐。
你不要以為老汪嫌棄他的崽,事實上,他的崽正是他的驕傲。因汪炯從小喜歡畫畫,念小學時畫的畫就得過少年繪畫一等獎,又還有一幅水彩畫收到了全國少兒優秀繪畫冊裡,人到老汪家做客,老汪就拿出精美的畫冊翻給大家來欣賞。收到的反饋是咦呀嘖嘖嘖嘖嘖。老汪玻璃杯底厚的鏡片後就射出雲層裡的霞光來。後來,汪炯考上清華美院,學平面設計,老汪很自得地跟我講,他的崽本來想學純繪畫,他不同意,說純繪畫很難出人頭地,若出不了,到時候只怕飯都沒的吃。還是學平面設計好,應用廣泛,到哪裡都端得到飯碗。我說那是那是,選擇得好英明,還是有門手藝靠得住。隔年我崽也上大學,於是我也叫他學平面設計,步了汪炯的後塵。這叫前頭的烏龜爬開路,後頭的烏龜照著爬。
老汪特別愛他的崽。當然誰不愛自己的崽?但是老汪愛得有點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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