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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山府舊部們的意思一樣,發話要把逃走的林碧初和林積親手捉回來斃掉,差點發瘋把這房子燒光,那顆銀杏樹就被燒了一半,後來是用水泥石灰填補好的。
三少鬧了這麼一出,越發顯得他年紀輕麵皮嫩難當大任。曹禎戎作為關倦弓早年至交,連夜打了那通聞名遐邇的電話,曹督軍的面子在那時比天大,他要護著自己再也過不了門的兒媳婦,旁人也不能說什麼。所以關霄只好去香港把林積找回來,林碧初則是早在香港就被斃掉了。至於林積當時為什麼會被那個弱不禁風的女刺客挾持,乾脆沒人知道。
三少跟曹家服了軟,鋒山府的面子被他這麼一折騰也就只剩二三成,舊部們雖然仍受關霄差遣,但從此就搬出去各立門戶,鋒山府只剩下這姐弟二人。
不過常人想來,再怎麼瘋,日子都得過下去,就像關霄和林積。關霄頂著這麼個名頭,自然是忿忿不鬱。林積一句都沒解釋過,該開公司開公司,該去舞會去舞會,除了給死去的曹大少爺面子沒交男朋友之外,堪稱本分。既然沒什麼辦法,兩人便各走各路,就算同住一個屋簷下,也沒什麼所謂。
但林積的大臻公司涉獵極廣,從電影、書局到紡織、製衣,什麼都有,自然來往的人也十分複雜,除去所謂革命黨,還有前清貴族,也有滬上大亨,甚至還有在東北經商的日本人,總之這些年來受盡詬病,認真要說左右的話,林積兩腳都踩著。其實這種身份在早年最吃香,但如今革命黨被各方擠得無地立錐,金陵越發容不下異見分子,她這樣的資本家幾乎被剔除得七七八八,只是她頂著曹禎戎和鋒山府的名頭,一時沒人來處置。
總之,林積有個把不能給人看的信,其實也不出奇。
眼前的林積沉靜溫柔,光是看樣貌,讓人完全聯想不來她做的那些事。阿嵐吐了吐舌頭,繼續剔燕窩。林積把燈調亮,戴上金絲邊眼鏡寫回信。旋轉樓梯上踢踢踏踏地響了一陣,是關霄下來了,已經換了西裝,手裡挽著黑風衣。
☆、沒亂裡春情難遣
從前關倦弓在世的時候,關霄是金陵頭一號混世魔王,軍棍怎麼揍也揍不掉一身張狂,仗著好樣貌和衣架子身材亂穿一氣,豆沙、芋紫、荷綠這些顏色穿在別人身上不忍卒看,他穿卻明亮飛揚。
現在沒人打他軍棍了,他反而收了心,既然要在參謀本部裡握霧拏雲,索性一年到頭除了軍裝和訓練服也就是黑白西裝,從背後乍一看倒像是留洋回來的大人,但一轉頭就是漆黑的眉目,嘴唇有一點圓,唇角天生向上挑著,總是一股少年氣。他就這麼攬著黑風衣,一路吹著口哨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廚子老李追出去問:&ldo;三少!三少晚上回來吃飯吧!帶上朋友們都來!&rdo;
聲音已經遠了,車子發動的聲音也不明顯,老李懊喪地走回來,&ldo;這算什麼?佛跳牆熱了再熱,鹿筋都要燉爛掉了呀。&rdo;
大小姐和三少都忙,這些年來家裡幾乎很少正經開火,劉媽笑著數落他,&ldo;早就讓你少做些了。&rdo;
老李也不灰心,平時不敢,但仗著過年,大著膽子攛掇林積,&ldo;大小姐,叫朋友們來吃飯吧,再不吃真的要壞掉了。&rdo;
林積只好摘下眼鏡,很無奈地給他看剛拆出來的請柬,&ldo;我也有應酬。&rdo;
曹禎戎在年初時掛印從北系政府出走,成了壓垮北系政府的最後一根稻草,但顯赫名望依舊是&ldo;三省檢閱使&rdo;這五個字。曹督軍要來國民政府的老家金陵,這訊息早在一個月前就傳出去了,近來場面上的應酬有一多半都與這個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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