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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邢家的人紛紛趕到,邢父正在大聲喝斥醫生,醫生戰戰兢兢地應付著,腿肚子都直轉筋,生怕對方出手打人。
「邢伯父。」譚承問,「情況怎麼樣?」
回頭見是他,邢父面如死灰地顫了顫,兩眼通紅:「他這隻手是廢了,以後別說開車,吃飯都有困難。到底是誰,是誰這麼膽大包天?等我查出來,不把他碎屍萬段我不姓邢!我剁了他的手腳,我——」
「先別激動,您先保重身體。」譚承安撫了幾句,找到耿維。耿維臉色也不太好,因為他是第一個目睹現場的人,那畫面令他至今心有餘悸。
「報案了嗎。」
「沒有。」
譚承擰眉:「為什麼不報?」
「你說為什麼。」耿維看了他一眼,「多半就是那個姓黃的,黃旗勝乾的。一旦報案警察就要查作案動機,到時候天羽搞陰陽合同、套取商業機密的事瞞都瞞不住,生意上的還是小事,稅的事怎麼辦,你我能不能替他兜。這幾年天羽為了搞他的車隊,犯法的活兒沒少做,就他那個公司,根本經不起細究,空殼一個,我看那個黃旗勝就是吃準了這一點,所以才會這麼肆無忌憚。」
兩人出去抽菸,點打火機時耿維手發抖。譚承皺了皺鼻樑,「你怎麼了。」
耿維朝他亮出右手後三根手指,左手比劃了一下,寒聲:「醫生說三根手指頭是一刀切下來的,沒有任何拖泥帶水。夠狠,也夠有膽。一旦邢家抓到這個人,他的死期就到了。」
這件事算是給耿維提了個醒,讓他更清醒地意識到凡事必須留有餘地,否則對方就會跟你玩命!
從醫院出來已經下午了。
被這樁意外一攪,譚承本來的一腔怒火已經消失殆盡,聯想到自己身上,誰能保證哪天他不讓人給害了?譚家也不是鐵板一塊,三十年前有人敢在北京對他爸下手,三十年後就照樣有人敢對他下手。
打李識宜電話沒打通,他直接飆車到周禮為店裡,結果也沒堵到人。周禮為很詫異:「李識宜今天壓根就沒來上班,事先也沒跟我打招呼,我這還納悶呢。」
譚承心裡一沉,轉頭就殺到了李識宜家門口。
砰砰砰!
他把門拍得震天響。
「李識宜!」
他媽的,人呢?
這種時常抓不到人的感覺太操蛋了,讓譚承異常暴躁,甚至是焦躁。他開始拿皮鞋踹門,這小區房子質量本來就不怎麼好,薄薄的木板像是要被他踹破了似的,顫顫巍巍地晃動。
上下左右的鄰居也紛紛出來瞧,但經歷過上一次醉酒闖門事件後就沒人敢吱聲了,一見他冷眼掃過來,立刻把自己家的門鎖死,連熱鬧都不敢再看。
「李識宜!給老子開門!」
屋裡傳來了一陣旺仔的叫聲和模糊不清的腳步聲,譚承聽到了,臉色這才緩過來。
門開啟,李識宜站在他面前,面色蒼白,滿臉病容,一聲不響盯著他。譚承先是一愕,緊接著趕緊把人推進去,自己也跟著進去。
「這是怎麼了,半天不見怎麼成這樣了?」譚承上下打量,發現他穿著睡衣,頭髮也有些鬆散,顯然是剛被自己從床上吵起來,並不是故意不開門,瞬間就沒了無名火。
李識宜沒有說話,轉身往臥室走。譚承抬腿追上去,從後面親暱地抱住他,下巴搭在頸窩裡,深深嗅了一口他的味道,然後拿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我操,怎麼發燒了。」
李識宜無力地掙紮了一下,沒掙開,下頜線緊繃著,臉色有些難堪。譚承頓時會意,低聲哄道:「我知道了,我的錯,抱你回屋好不好。」
「別動我。」李識宜臉微微側向一旁,嗓音沙啞,「你身上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