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暮下江天(第1/2 頁)
作為一個普通學生,我卻大言不慚地覺著,我和太宰治之間雖隔著一個世紀的時空,卻難得的有了靈魂的碰撞。
我也曾站在電視機前跟我媽大放厥詞,“媽媽,我長大以後想當演員。”那般天馬行空不切實際的夢想啊,被一聲稚嫩的童音輕描淡寫地說出了原因,“為什麼?因為喜歡啊,我特別喜歡那種將書本上的人物演繹的活靈活現的感覺。”
可是做了十幾年的演員夢了,我怎麼才發現原來我扮演的角色是小丑啊。
哈哈~啊哈~真是人生如戲呢。我這樣想著,笑著,怔怔地落下淚來。
我知道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可怕,嘴角習慣性地牽出一個微笑的弧度,可眼淚卻如同開了閘一樣不斷流淌著。
高醫生與祁晚對視了一眼,我分明地看到了映襯在祁晚眼裡的心疼與無措。
都說人們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我的牴觸與抗拒使得高醫生根本與我無從聊起。但好在機器有它自己固定的程式與程式碼,不會遵循人倫的道德試圖撬開我封閉的內心再進行治療。所以它很快便給出了答案。
我自己的身體我一直都很清楚,所以拿著那張重度抑鬱中度焦慮的診斷書,我沒有驚訝,相反還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倒是祁晚捏著幾那張紙顛來倒去地反覆觀摩,恨不得盯出一個洞來。“你怎麼又是焦慮又是抑鬱的?”
“是啊。”我打個哈欠,漫不經心地應著,“說不定我還有躁鬱症和反社會人格呢,畢竟我現在天天想著毀滅世界。”
祁晚“……”
高醫生按著單子給我開藥,寫了幾個字以後又迅速劃去,“孩子,你這個阿姨覺得更傾向於雙相抑鬱,具體的還得進一步確定,這樣……咱們再去另外一個屋子做個檢查。”
“嗯……不用了,我不治。”我隨手接過病單,謝絕了下一步的治療。
“你你你不治了?!這哪行,胡鬧呢……”祁晚想把單子搶過來,被我躲了過去,“你現在還只是抑鬱與焦慮,要是現在不治等發展成抑鬱症和焦慮症我看你怎麼辦!”
我伸出另外一隻手握住她的手,捏了一下示意她閉嘴。
“這倆區別也不大,抑鬱這種情緒持續時間久了就會被診斷為抑鬱症。”我跟她咬耳朵,“一般到醫院第一次就診的都不會下狠結論,但我覺得我已經抑鬱很多年了,所以症不症的也不重要。”
我只是2023年6月10號才查出來,又不代表我是那天才得上的。
我面向高醫生攤攤手,故意小心翼翼地笑著,然後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阿姨,是這樣的,我們家比較重男輕女,我還有一個剛出生的弟弟,奶粉錢什麼的供不應求,我一個準大學生也沒有資金,治療花銷有那麼大……”我把眼淚卡在眼眶裡要掉不掉,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這次診療費已經交了,但是我實在沒錢治療。”我哭得自己都快信了,好像我爹媽真能不顧我死活似的。
高醫生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看那表情似乎自此以後醫學史上又多一大瓜。
“嚯,我跟你們說哦,今天有個小丫頭,那學習壓力大的都得抑鬱症了,結果呢,她爸媽不聞不問,看病還是朋友陪著一塊來的,說是什麼家裡有個弟弟,沒錢給她治病,哪有這樣當父母的?!”
“可不是唄!兒子的命是命丫頭的就不是了?什麼年代了還重男輕女。”
會是這樣的畫面嗎?我腦補著,心底覺得好笑,面上卻歉意地衝高醫生點點頭,拉著祁晚往外走。
祁晚拗不過我,最後還是被我硬拉著離開了。
貓咖。
我嘿嘿笑著把一杯卡布奇諾推到祁晚跟前。
祁晚抱著胳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