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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晟國計程車兵押著成排的草原戰士們去刑場。哭聲震天,血染疆場,是個有血性的人看著都會動容,實在是人間煉獄。
宇文護還記得,抓住敵軍主將巴力之後,軍士們押著他給自己看,巴力那憤怒的眼神。巴力號稱漠北戰神,沒想到此時卻淪為階下囚,一張臉上全是塵土血跡,一道傷疤從眼角劈到嘴角,皮肉外翻,鮮血淋漓,很是嚇人。
但是,宇文護卻好整以暇地坐在城樓上,擺好一桌酒菜,自斟自酌。對面的巴力面目猙獰,雖被兩位壯年軍士架著,卻依然不屈不饒,嘴裡不知在罵些什麼,說的是金帳汗國的語言。
正文 四十三、地域紅蓮
又有一批士兵被帶到城下,等待他的命令。他當時看也未看,緩緩往夜光杯中斟了半杯葡萄酒,喝了下去,然後放好杯子,隨手一揮,意思很明白:你們都去死吧。
城下的俘虜們貌似知道了自己的命運,憤怒、失望、恐懼、哀嘆,世間百態盡出。哭聲震天,而他卻掏掏耳洞,似乎覺得有些吵耳。然後再斟了一杯酒,正準備喝,卻見巴力眼睛瞪得極大,猛然間掙脫了束縛,嘶吼一聲,朝他衝了過來。
宇文護輕笑一聲,向旁邊一側,輕輕巧巧便閃過了巴力的襲擊。巴力一擊不中,憤怒地扭過頭,伸出鐵鑄一般的胳膊,又想擰斷他的脖子。宇文護的兵士們不是吃乾飯的,當下制止了他的行動。不過那些杯盤碗碟都被掀在地上,葡萄酒灑了一地,鮮紅如血。
“三殿下,您沒事吧?”侍衛拉著巴力,關切地問。
“沒事。”宇文護笑著看眼前被壓制住的巴力,搖搖頭嘆氣:“可惜啊,這一隻夜光杯,只怕天下只此一件。”
巴力氣得血貫瞳仁:這個惡魔,面對成千上萬的人命,他眼睛都不眨地輕易丟棄,眼下竟會為了一隻杯子而嘆息?
“瘋子!瘋子!”巴力低低罵道,說的卻是上京官話。
“哦?”宇文護用他好看的眼睛瞟了巴力一眼,“你會說中原的話?我一直以為,你不過是隻崇尚武力的蠻子而已呢。”
“瘋子!”巴力大罵,身後架著他的侍衛狠狠在他臉上打了一巴掌。
“瘋子!”巴力又罵。
身後地侍衛使足了力氣。狠狠抽了他一巴掌。巴力被打得牙齒都掉落了下來。用他含著血地嘴含混不清地罵:“瘋子!”然後。把嘴裡地牙齒和鮮血吐到宇文護地白衣上。
宇文護當時是愛穿白衣地。且素**潔。雖在軍中。每日必然香湯沐浴。然而。巴力地血噴在他地臉上、白衣上。看著一道道觸目驚心地紅順著身體流下去。他輕輕一笑。用絹帕抹去地臉上地血跡。淡淡道:“帶他下去。”
巴力依然罵個不停。被人拖了下去。宇文護轉頭一望。遠處地陰山延綿起伏。群山之間。一輪紅日緩緩墜下。蕭瑟地秋風中。十萬兵士地哀嚎久久迴盪。氤氳在陰山腳下。只怕一萬年也不會停歇。
這。就是戰爭?
宇文護眯起眼。他覺得自己地眼角。湧出一滴淚。
自此之後,他就愛上了紅色。紅衣、紅襪、紅鞋,就連束腰的腰帶,頭上的髮帶也是紅的。那一日殘陽如血,巴力的血灑在身上,十萬兵士的哀嚎迴盪在耳畔,是他一生都抹之不去的過往。
也許,只是為了紀念。可是究竟紀念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
“果然是很無聊呢,回宮以後。”慈寧宮外,宇文護抬頭看天。柳梢,一輪紅日緩緩升起。不知怎麼他忽然想起了那天的斜陽晚照,然後他回頭道:“什麼時候,你也和我上上戰場吧?我想去陰山看看。”
黑鷹萬年不變的平靜眼眸忽然猛地一縮,他低下頭去,輕聲道:“好。”
“走吧,我們去麗澤宮。”宇文護手一揚,邁著步子往麗澤宮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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