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頁(第1/3 頁)

風暴讓這件事變得十分艱難。在他往甲板上畫圖形的時候，不遠處的另一艘船上有人對他們喊話，大概是想幫助他們，以及提醒他們收起風帆……

他迎著雨水抬起臉，望著甲板上的其他同伴。他們因為這場遭遇而陷入了混亂，也許根本沒聽清遠處的喊話。

在最後一刻，他的圖形完成了。當然，那時他並不認為這叫做&ldo;最後一刻&rdo;。

他放開護欄，任憑身體被顛簸的甲板拋起，墜向漆黑的海面。海水沒有將他吞沒，迎接他的，是一扇漆成金色的雙開拱門。

一聲刺耳的嗡鳴撕開了這些畫面，穿著黑色大衣，背著油布包裹的男人站在萊爾德面前。

萊爾德這才意識到，自己正在&ldo;看&rdo;著一切。剛才他竟然毫無知覺，變成了一個沒有自體存在感的觀察者。

他明明在聽著那怪物說話，不知何時，陌生的發音變成了能理解的話語，理解到的東西又形成了視覺……這一切發生得順其自然，萊爾德都沒能意識到其中的變化。

萊爾德試著發聲，竟然成功了。他感覺不到自身形體的存在，卻能夠控制嘴巴說話。

&ldo;你是誰?&rdo;他問，&ldo;我叫凱茨，你呢?&rdo;

穿黑衣的男人嘆了一口氣。他慢慢抬頭，這是個瘦小的中年男人，扁鼻子，藍眼睛，留著缺乏打理的絡腮鬍子，神色有些畏縮，看起來平凡無奇。

他搖了搖頭，不知是不願說出名字，還是根本不記得了。

&ldo;他們怎麼樣了，&rdo;他望著萊爾德，&ldo;他們也在這裡嗎，他們在哪裡?&rdo;

萊爾德還以為他問的是艾希莉和羅伊，於是回答：&ldo;他們不在這兒，早就離開了。&rdo;

&ldo;我看到他們了，&rdo;黑衣男人說，&ldo;我認識他們……不，我不是指他們，我說的是他們……他們……與我一同探尋真理之人……&rdo;

一連串的&ldo;他們&rdo;令萊爾德對接下來的溝通感到絕望……他試探著問：&ldo;剛才我看到了一艘船，是你讓我看到的嗎?你問的是那艘船嗎?&rdo;

&ldo;我……再也見不到他們了。&rdo;這回是個陳述句，不是詢問。萊爾德覺得這大概是一句回答。

黑衣男人雙手捂住臉，似乎陷入了痛苦。與此同時，萊爾德眼前又出現了那艘船的模樣，這次它不是在風暴中的海上，而是停泊在港口。

風暴中背著油布包裹的男人現在身著一身輕裝，正在與一個制帆工匠溝通，商量著如何修補前主帆。

說話時，他眯著眼望向陽光，在那個方向，一個青年背靠主桅而坐，捧著書對他笑了笑。

接著，萊爾德看到了他們從主帆上挖下來的布料，上面以陳舊的黑漆寫著&ldo;唐璜號&rdo;。

萊爾德愣了一下，又突然醒悟。

1822年7月，唐璜號在拉斯佩齊亞海灣傾覆，船上的人全部遇難。(注2)

萊爾德花了一點時間才意識到這意味著什麼。

這是目前為止他經歷過的……最大的虛幻，比遭遇怪物之類還要虛幻。

&ldo;等等，不會吧?&rdo;萊爾德問，&ldo;但是歷史記載中……算了，這不是重點。如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