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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中英一攤手:「韋廠長,你說決策已經做出了,是誰做出的?」
「當然是我。」韋寶林說道。
「那麼你又是誰?」
「我是青鋒農機廠現任的廠長。」
「那麼我呢?」
「你是青鋒農機廠過去的廠長,現在已經退居二線了。」韋寶林不客氣地提醒道。
寧中英笑道:「看你這記性,我剛才已經提醒過你了,我是青鋒農機廠的廠調研室主任,你應當叫我寧主任。」
「那又怎麼樣?」韋寶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眾所周知,調研室就是一個養老機構,許多老幹部都羞於說自己是調研室的什麼主任、調研員之類,因為這就意味著自己是靠邊站的人了,當然,官方的說法,叫做退居二線。
寧中英道:「因為我是調研室主任,所以我就有權否決你的決策。這是平苑縣經委賦予我的職責,韋廠長,你該不會忘記了吧?」
「否決……」韋寶林一愣,心裡頓時湧出了無數頭羊駝,尼瑪,這都算個什麼事啊!
如果寧中英不提,韋寶林的確是忘記了。在安排寧中英退居二線、擔任調研室主任的時候,縣經委主任專門提到,調研室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崗位,是企業決策機構一個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擔負著幫助、扶持年輕幹部的作用。
按照縣經委的說法,調研室對企業的決策擁有知情權、建議權、監督權,最重要的是,在涉及到企業興衰的重大決策問題上,調研室擁有最終的否決權!
給調研室賦予這樣大的權力,是當時的社會需求。一方面,一大批處在工作崗位上的老幹部不願意放下權柄,拒絕接受退居二線的安排,上級機關只好承諾給他們保留重要的權力,以便讓他們心情舒暢地滾蛋。
另一方面,上級機關對於接班的年輕人也多少有些不踏實,這些年輕幹部闖勁有餘,經驗和沉穩不足,萬一步子邁得太大,是會扯得上級領導蛋疼的。為了能夠給年輕幹部加一道緊箍咒,上級機關便給各級調研室賦予了最終否決權,以便讓老同志能夠在關鍵時候把住關口,避免出現重大損失。
從上面到地方,所有安置退居二線幹部的部門,都有相類似的授權。但這些退下來的幹部輕易也不會去行使什麼否決權,一是不願意得罪當權者,二是的確有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的心理。
久而久之,大家就把這些權力給忘記了,覺得退下來的幹部就已經是廢人,可以置之不理了。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這個蔫乎了兩年之久的寧中英,居然在這個時候祭出了這把尚方寶劍,一本正經地行使起否決權來了。
難怪寧中英今天一反常態地要求自己稱呼他為「寧主任」,原來是在這等著他呢。
「老廠長,你這不是和我們這些年輕幹部為難嗎?」韋寶林無奈了,他知道寧中英不出手則矣,一出手必然是殺招。對方既然找到了搗亂的依據,自己再想透過嚇唬的方式來迫使對方屈服,就完全沒有可能了。
寧中英道:「韋廠長,你這話我就聽不懂了。廠裡工人辛辛苦苦生產出來2萬片刀片,市場上能夠賣出去5萬塊錢,而你卻以4000塊錢的低價銷售給別人,而且買刀片的人還藏頭縮尾地不敢說出刀片的用途,我作為調研室主任,前來調研調研也不行?如果你能夠把這件事的道理跟我講清楚,難道我寧中英是不講理的人嗎?」
你特莫就是不講理的人!韋寶林在心裡吼道,但寧中英的話中規中矩,他還真找不出理由來反駁。寧中英即便是不佔理的時候,都有無理鬧三分的本事,現在他佔著了道理,還不定要攪出什麼風波來呢。
「寧廠長,有關轉產洗衣機這個決策的情況,我已經向你匯報過了,你也知情了。處理這2萬片刀片,目的是為了騰出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