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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
他忽然很想去看看霍去病,
看看這人不給他回信,究竟都在忙些什麼?
也不知他在朔方過得好不好?
長安去朔方,
不過兩千里,一個月可至,
這條路沒人比他更熟悉,
走快些,或許大半個月就能到。
兩千里
這在他當年,根本就是常事。
一個月
衛青忽然心動,
只要他願意,就能見到那個人
這願望太過強烈,讓他這樣的人,一時都有些難以自持。
衛青也懷疑,是不是自己老了?容易多思?這幾封信雖短,已比戰時強得多,當年他送這個人去打仗,一路音訊全無,他也該吃就吃,該睡就睡,眼都不眨,根本沒當一回事。這一遭,去病不過是去朔方待些日子。
他這輩子,由騎奴而位極人臣,世人或羨或妒,而這位極人臣的滋味,除非到他這一步,否則便無人能解。然而,風刀霜劍的流言也罷,暗潮洶湧的朝堂也好,衛青經歷多了,便越來越能澹然處之。漠北之後,他也漸漸覺得,身體不如從前,心思卻更清明,很多事看得更透,或許,到了這個年紀,人生最痛快的階段已過,但,少年時想做的事,總算也完成了一半,以後的路恐怕會越來越難,這是一條很長的路,能走到哪一步?他自己也不清楚,走到現在,所幸者,是身邊始終有一人相伴。
然後,這人忽然跑到朔方去了,那種感覺非常不好
半響,衛青自己也笑了,這念頭太荒謬,再怎麼想去病都好,自己也不可能把什麼都拋下,還挑在這種時候去看他,現在的朔方,應該已是滴水成冰的季節了。可他忍不住想著,來年春暖花開,若是去病還不回來,自己就去朔方看看他吧
那一晚,衛青還真見到了霍去病。
他睜眼時,只見四面都是皚皚白雪,凝神細看,卻發覺這地方他相當熟悉,再往前走半里路,就是他在建章營時帶去病住的房子了。
衛青記得很清楚,那院子小小的,裡面卻有棵老高的大槐樹,去病小時候頑皮,沒事就往樹上爬,恨得他總打算砍樹。可,更多的時候,自己那時常抱著去病一起蹲在樹下看螞蟻打架,絮絮叨叨的討論螞蟻的&ot;兵法&ot;,一看就能看大半天。直到去龍城前,兩人在那裡住了很久,那是他們的第一個&ot;家&ot;。
那一瞬,衛青怦然心動,他知道自己在做夢,可,若他此刻&ot;回家&ot;,能否在樹上找到去病?
&ot;舅舅!舅舅!&ot;
一念間,一個他熟悉又有點陌生的聲音歡快的叫了起來,衛青愣了一下,抬目望去,遠處雪地上有個圓圓的糰子歪歪斜斜的向他衝過來,分明是幼年時的去病。
衛青見到他,歡喜得把什麼心事都忘了,也不及想他何以是這個樣子,急步上前猛的一把將他從雪地裡提起來,眉開眼笑。他自己已凍得手足生疼,便不住口的問小傢伙冷不冷?等了他多久?
這夢很逼真,衛青把小傢伙抱在懷裡,甚至都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幼童的身體又小又軟,抱起來卻沉甸甸熱乎乎的塞滿一懷,這份量讓他覺得份外踏實親切。
小傢伙還是一臉的神色儼然,這和他記憶中一模一樣,只那小臉原來真圓得一塌糊塗,連手腿胳臂也是團團的圓,這麼個粉團團的糰子,配上那肅殺神氣,只讓人發笑。
驟然與這隻糰子重逢,衛青宛然,便不急著醒過來,饒有興趣的想好好再端詳一次,企圖從眼前的小模樣裡去找尋那個他所更熟悉的長大了的去病的輪廓線條。
只他家去病大概等太久了正鬧脾氣,很不安分,一句也不答他,兩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