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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面交手,一面隨意聊著,說著說著,衛青就笑他欺負部下不手軟,他純是開玩笑的口氣,霍去病又正在凝神琢磨後招,一時不防脫口道。
&ot;破奴未嘗一敗,不是好事,今日能知人外有人,將來&ot;他忽然意識到失言,卻也來不及了,只能不動聲色繼續道:&ot;將來也好獨當一面。&ot;
衛青先在笑,聽了最後一句,聞言一愣,霍去病只能硬起心腸來故作不知,依舊低頭想他的後招,方才熱熱鬧鬧的氣氛卻就這麼冷了。
正這會兒,又一陣大風吹過,衛青略一怔,起身走到火盆邊,往裡加炭,這事他做得有些心不在焉,有一瞬失神,把一塊炭摔了進去,跳起老大一個火花,正灼在衛青手上,事出突然,燙得他一哆嗦。
衛青是戎馬半生的人,哪兒會把這放在心上,當下只隨手一撣,霍去病卻如被灼傷般整個人都跳了起來,那一瞬,室內的氣氛變得很古怪,衛青看著他,霍去病卻只看著他的手,兩個人都有很多話,卻誰也不知從何說起
如此,日子磕磕絆絆的到了年前。霍去病近來又變得很忙碌,他這日去巡視了黃河邊上一處要塞,天黑才回來,卻見蘇建和趙破奴兩個堵在堂屋裡,正專心致志的下棋,都下得臉紅脖子粗,各自落子如飛,力透指尖,氣氛不太好。霍去病皺眉,心道怎麼還沒完沒了,他上前一看,卻差點失笑。
論棋藝,蘇、趙兩人,倒是旗鼓相當。
棋如其人,兩者都是兵家,弈棋上反映得其實是他們各自用兵的風格。蘇建學的是衛青,可惜得其沉毅而無其謀略。趙破奴學的是霍去病,得其驃銳卻無其眼界。
第一局,趙破奴上來就千里奔襲,孤軍直指蘇建的大本營,其鋒銳不可當,蘇建不防,失了先手,他是絕不輕棄的人,又是可殺不可辱的性子,雖不當戰亦誓死不退,苦戰直至最後一兵一卒,終於全滅。
第二局,蘇建步步為營,伺機而動,做到了沉穩兩字,趙破奴一勝後放鬆了,反被蘇建鑽了個空子,一個粗疏就失了大本營,很痛快的棄子認輸。
眼下是第三局,蘇、趙各自總結經驗,一個就是一招斷一招堵,滴水不露的苦苦死守,一個四處點火四處無功,眼看要再而衰三而竭了。
趙破奴輸棋倒也輸得,只當著霍去病,驃騎軍的面子委實輸不起,青年人愛面子,他又依賴霍去病慣了,便殺雞抹脖子的做眼色向他老大求援。
霍去病很瞭解這兩人的棋路,在他看,蘇建得意得太早,趙破奴雖居劣勢,認輸卻也不至於,蘇建善守,所以得勢,但這人處事不夠靈活,面對突變總會動作遲緩,往往有良機而不能把握,在他借勢轉守為攻的一刻,必會出現破綻,此既絕佳的反敗為勝的戰機,只破奴這小子毛躁,一時還沒看到。
和衛青一樣,霍去病骨子裡也是護短的,不同於上次,此間並無外人,他亦沒有不幫趙破奴的理由,只礙著蘇建是衛青的部下,神色間有些為難。蘇建把他倆的樣子看在眼裡,氣在肚子裡,只按耐著不發作,他也自知,只要霍去病出手,自己必不能敵,臉上就有幾分悲壯慷慨之色。
正在此刻,衛青聽見霍去病的動靜就走了出來,下午趙破奴過來時,他見趙、蘇兩人又不太對付,心下好笑,就躲懶午睡去了,此刻是剛起身,面色很好,他只掃了掃棋局中的劍拔弩張,已然會意,便對霍去病笑道。
&ot;去病,換我和你走完這盤如何?&ot;
他這話給大家都解了圍,在場四個人,兩個心裡鬆了口氣。蘇、趙忙都跳了起來,蘇建自覺這局不壞,面有得色,趙破奴則朝著衛青傻笑以藏尷尬之色。衛青瞧他二人的樣子有趣,霍去病卻是心中另有一動,他也不著急,吩咐下人取了茶過來,親自在手上握了握,覺得溫度適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