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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從山水之中領悟深奧武學的前人,古來多有,哪一個不是親眼目睹那山水奇景,這才有感而發?你光看這錦緞上的圖樣,就算縱其想像,也不能親身體會那十景之妙,武功徒具其形,豈能窺得深微意致?”
韓虛清心中惱怒,暗暗咬牙,一時給向揚逼退數步,幾乎撞上門牆,急忙順勢出房,又至廊間。他喘得一口氣,狠笑著道:“小表,你也不過湊合著幾首琴曲入了劍法,竟敢說我?我能得十景之形,你的劍法可能發琴曲之音?你才當真是膚淺之至!”
廊上正有幾名死士,此時齊往向、文二人衝去。
向揚發掌擊斃二人,喝道:“師弟,你就破了老賊的功夫,叫他心服口服。”
文淵道:“正有此意!”他殺退死士,四竄的劍光陡然束為一股,隱約泛動寒煙,一眨眼便刺到韓虛清胸膛。
韓虛清掌風一揮,使得一招“麴院風荷”,掌影層遞如浪,滿擬一掌震開劍刃,立可反擊。
文淵腳下一歪,忽然蹣跚欲倒,猝然抽劍。急逾奔雷的劍勢說收就收,竟無絲毫窒礙。精練的內力從劍尖猛地繞回文淵身子,從他斜揚的左掌迸發出去。“啪”一聲裂響,韓虛清的袍子在右肩上開了道大縫,竟已中招。
掌力雖然未中要害,但已將韓虛清打得連退幾步,臉上頓時失色。向揚大聲喝采:“好!”心中一喜:“師弟真是專破怪招的一把好手,這一看,我也懂了。”
要知道文淵只聽聲音,首先不受招數惑目;練過了“文武七絣琴”,又深知這種自悟武功的境界,實非一朝一夕可以大成,他自己也經過了多次輾轉精研,這才練到了琴劍合一、融合得無跡可尋的境界。韓虛清這十景武功,在他耳中聽來實有太多欠缺深思之處,縱然他本身武學精深,招數上許多缺點因而不顯,偏偏這路武功的“寓景於武”一旨,正近似於文淵所長。韓虛清不使熟練的本門武學、甚至皇璽掌,卻使這十景武功,就文淵的角度看來,真如舍盛饌而就疏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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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淵施展“酒狂”曲意,腳步迂迴,緊跟著連攻數劍,韓虛清一時手忙腳亂,“麴院風荷”早被破了個乾淨。向揚雖不若文淵那樣一眼看透韓虛清武功本質,卻能把七絣、十景兩種武學擺在眼前,登時看出高下,韓虛清這套新武功的弱點一一呈現。
他清楚知道:“十景緞並非武功秘笈,這我親身體會過了。韓虛清看了十景緞,看來志得意滿、武功大進,看來還兼收壯陽之功,不過……那也不過是他的慾望一一展現,全是他心裡自以為如此,身子便也當真起來。看來他真正的收穫,就是“自欺欺人”的本事翻上了拔尖兒的境界,前一刻這麼說,下一刻又不認了。同樣看了十景緞,我彷彿沒直接得到什麼……”
向揚猛擊一掌,正被文淵攻得狼狽不堪的韓虛清招架不來,勉強出掌,當場傍“夔龍勁”震得飛了出去,撞得後頭幾個死士人仰馬翻。韓虛清急忙起身,強抑喉中鮮血,卻見向揚、文淵步步進逼。
情勢失利,韓虛清那虛浮的自信霎時動搖起來,滿眼血絲幾欲脹裂,狠狠低嚎:“向揚……文淵!你、你們……”咆吼幾聲,竟有異於生人之感。
向揚喝道:“韓虛清,你鬥不過我們的,停手認輸罷!看在……”他本想說“看在師父份上”,卻想起他長年陰謀,師父之死、師孃被囚都與他相關,龍馭清死於其手,任劍清曾遭他偷襲,放眼師門長輩,居然沒人能稍加開脫其惡,當下說道:“……看在你曾是本門長輩,也不見得非要殺你不可。”
韓虛清嘿嘿慘笑,只目暴睜道:“殺我?你們……憑你們?”一指向揚,厲聲吼道:“你算什麼東西!我看了十景緞,就能悟出至妙武學,成就非凡,你卻沒看出半點門道!”向揚微笑道:“難說,我看到的……可比你要來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