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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氣,轉向宴淮那頭,結結巴巴小聲開口:「宴,宴公子。」
宴淮在看一本古醫書,他爹在家中行二,上頭有大伯一家撐著宴家本家,而他在自己這一支中也行二,上頭有哥哥,本輪不到他來操持家業,讀書也只是開蒙識字,肚裡有墨不叫其他人笑話了去便好,他自己是想做個郎中的。
不過今日這本鑽研已久的古醫書也沒能讓他專心,心思都在旁邊的別人家書童身上。
他見季安轉過來,便笑了:「嗯?」
季安緊張得手心冒汗,鼻尖也是濕的,像只從樹上窩裡調出來的小雀兒,結結巴巴地說:「請,請教…… 公子。」
宴淮好耐心,嘴角掛著笑,側身聽著:「嗯。」
然後便聽季安說:「公子…… 我家少爺的名諱,怎麼寫?」
宴淮的笑僵在了臉上,鋪了紙沾了墨,龍飛鳳舞地寫了 「辛弛」 兩個字——用的草書——扔給季安:「這麼寫。」
第5章
作者有話說:安安:糖葫蘆好好吃 (???)?
季安捧著紙,抿著唇,仔細想了一會兒,也想不明白如何下筆,七扭八歪地臨摹一遍,寫得根本不成個樣子。
他自小看慣了臉色,其實也不傻,宴淮誠心沒有給他好好寫,他自然看得出來,於是他就知道宴公子的 「可以問我」 是句客套話。
季安又看了一遍那字,便仔細吹乾,一點點卷折起來,收了下去。
之後幾天,宴淮想同他說話,季安就規矩聽著,垂著頭,不言語,問一句答兩個字,唯唯諾諾又謹小慎微。
——這是做下人的本分。
宴淮揣著明白裝糊塗,自知把人嚇著了,卻也不肯給他好好寫 「辛弛」 兩個字,每日拿些小玩意來逗季安,吃的玩的都有,都是季安平日裡見不著的好東西。
可季安卻都不肯收。
辛弛回過頭便看見宴淮手裡拿著個什麼小玩意,不知道在同季安說些什麼。
他皺了眉,湊過去說:「宴兄,我家書童嘴笨,若是得罪了,還請海涵。」
走近了才看清宴淮手裡的是個香囊,辛弛又說:「這香囊怪精緻的,宴兄哪裡買的?」
宴淮似笑非笑看可憐見兒似的季安一眼,說:「哪裡是他得罪我,是我得罪了他,如今巴巴送個小玩意賠不是,安安還不肯收。」
季安百口莫辯,看著辛弛著急道:「不是,少爺,我沒……」
辛弛接過宴淮手裡的物件,塞到季安懷裡,打斷了季安的話:「宴兄賞你的,收著就是了。」
有自家少爺發話了,季安這才敢收。
辛弛拿了一下那香囊,聞到些味道,不是脂粉香氣,疑道:「怎麼一股藥味?」
宴淮不愛跟辛弛來往,覺得姓辛的身上一股子裝腔作勢的味道,煩得很,但又不好真的不理睬,於是收自己的書本,說:「我家自製的驅蚊止癢用的藥粉,看你家書童脖頸胳膊都被咬了好些包,才拿來給他一個。」
辛弛把手指放在鼻子邊又聞了一下,笑道:「那愚弟可也要問宴兄討要一個,賢兄不知,我最是個怕蚊蟲的,夏日裡難熬得很。」
宴淮看他一眼,露在外頭的面板上一個蚊蟲包也沒得,和季安那慘樣比比,也不知道哪裡就如此難熬了。
他心下腹誹,卻說著 「是我思慮不周,晚些時候讓人送你府上去」 這樣酸掉牙的話,腦袋裡轉了個彎,又打了賠罪的幌子,拉辛弛去酒樓吃飯。
宴家做生意很有一套,辛老爺那日與宴二爺吃過飯之後,便囑咐辛弛多餘宴淮往來,但平日宴淮跟誰都說兩句話,又對誰都愛答不理,所以這會兒辛弛自然不會推脫,還提議了一家新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