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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八點追悼會準時開始,岑暖站在那狹小的追悼廳內,環顧四周之後,她將手中的花朵輕輕放入棺內。
外頭忽然傳來了腳步聲,她這才驚訝地回過頭———
穿著黑色衣服,前來的追悼的人們緩慢步入廳內,有男有女,有年輕人也有中年人,一共二十多個,大家都面色嚴肅,手中拿著白色的小花。
「這裡是周樹惠女士的追悼廳,請問你們是走錯廳了嗎?前面拐彎處,還有一個大的追悼廳,也許…」
岑暖躊躇良久,還是上前問道。
一個中年女人微笑著搖搖頭:「不是的,我們就是來參加周女士的追悼會,雖然和周女士並不認識,但我們是你朋友的朋友。」
這個回答讓岑暖更是一頭霧水。
廳外隱約有打電話的聲音,她走出去時,才看見季繁森正在角落壓著嗓子打電話。
「老趙,你到底行不行啊?找個殯儀館都能迷路?算了,你別來了,追悼會都開始了,你肯定會遲到,倒打擾了人家。」
結束通話電話後,季繁森才看到岑暖。
他揚了下新買的手機,稍有些尷尬:「那什麼,暖暖妹妹,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盡一份心意。」
岑暖並沒有說話,她只是深深地鞠了個躬。
身後又有人走來,腳步聲沉穩,若有若無的草木氣息傳來,她過頭去,目光撞到男人深邃的眸中,內心一瞬間沉靜下來。
莘燁穿了身黑色的西裝,裡面的白襯衫貼著腰線,領帶一絲不苟繫著,明明是如此精英的打扮,懷中卻抱了一大捧樸素的白花。
又有季繁森的朋友來參加追悼會,他低頭從花束中抽了一隻遞過去,淺淺地鞠躬:「謝謝您,這束花您拿著,追悼廳右邊左轉。」
等了一會兒,見沒有人再來,他才大步向她走來。
淡淡說道:「進去吧,大家都在等你。」
…
其實岑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但這場追悼會,無疑是感動與溫暖並存著的,雖然到場的人和舅媽並不相識,但大家氣氛和諧,都真心實意獻上花束,低頭默哀。
比那些平素裡爾虞我詐,不知感恩的親友強了不知多少倍。
遺體進行火化後,前來悼念的人才陸續道別離開。
岑暖跟隨工作人員去取骨灰,莘燁和季繁森則在外面處理後續的事情,兩個高大的男人並肩站在一起,便是很惹眼的風景線。
季繁森吸了吸鼻子:「其實我挺後悔的。」
「後悔什麼?」莘燁問他。
「當然是後悔沒多交點兒朋友啊,如果我今天能再多叫些朋友,暖暖舅媽的追悼會就能更熱鬧一些。」季繁森一臉感嘆,用手指拭了下眼角。
他搖搖頭又繼續道:「真的,我以前從來都不知道,幫助別人的感覺這麼好,我現在渾身舒暢,甚至還有點兒想哭,是被感動的。」
季繁森稱呼岑暖的時候,總是愛用疊詞,一開始莘燁是不爽的,後來發現他是真心把岑暖當妹妹看待,也就不再管了。
人心真的是很神奇,有人的心可以柔軟成水,有人的心卻能堅硬為冰,而且不能全憑外表來判斷。
但善良的人,終歸會有好報。
莘燁拍拍好友的肩膀,由衷地說道:「謝謝你,繁森,謝謝你為岑暖做得這一切。」
「謝什麼謝?一家人別說兩家話,不然就顯得生疏了!」季繁森嚷嚷起來。
這時卻有工作人員快步走來:「你們是跟岑小姐一起的吧?她被兩個黑衣服的人帶走了,說是有個季先生要見她,非要讓她上車。」
「什麼時候的事?」莘燁沉下臉來。
「就在剛剛,那車子往西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