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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回來,還是三個月前。
陳也路過麻將室,洗牌聲嘩啦嘩啦的,隱約還能聽到幾個人東家長西家短的閒扯。
他腳步頓了頓,想起那晚。
那一晚的月亮不夠圓,但是很亮,草地裡的蟋蟀發出窸窣聲響。
他拎著盒小草莓蛋糕,要去接她下課,也是路過這兒,嘩啦啦的麻將聲夾著難聽又刺耳的話,就那麼落到他耳朵裡。
「寧家那閨女也是傻,還成天跟著陳家那小子混一塊兒,兩人怕不是在搞物件吧?」
「那不能吧,我聽我女兒講,寧梔成績特別好,人又長得那麼標誌,學校裡有富二代追都沒答應呢,怎麼看得上陳家那小子?」
「這可不一定,兩人不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嗎,說不定早就搞一塊了,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把肚子給搞大了。」
「哎,她媽也是的,怎麼能由著女兒和一個殺人犯的兒子走那麼近。」
盛夏的夜晚,該是很燥熱的,他卻冷得指尖冰冷。
拳頭握得死緊,用盡全部剋制才沒衝進去,砸爛裡面的一切。
他把摩托車開到了江邊,抽了整整兩包煙。
最後把那盒蛋糕扔進垃圾桶,故意遲到半個小時才過去。
小姑娘還等他,背著個重重的大提琴,額角的細發被汗水打濕,很乖地站在琴房門口。
也不惱他的遲到,見他過來,她噠噠幾步跑到他面前。
白皙好看的小臉仰起,望著他,杏眼烏黑又亮,綴著滿滿的笑意:「陳也哥哥,我等你好久了呀。」
聲音軟乎乎的,語氣帶著幾分嬌嗔。
他沒有回應,沉默著,一言不發地騎摩托車帶她回去。
到單元樓底下,寧梔熟練地跳下車,取下腦袋上的頭盔。
她小鼻子皺起,軟聲和他抱怨:「你不是答應過我了,要少抽菸的嗎?怎麼還一身的煙味啊!」
陳也抬眼,目光看向她,唇向上一扯,帶著幾分輕嘲,從未有過的冷漠語氣:「你是我的誰啊?憑什麼管我?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寧梔明顯一愣,眼睛微微睜圓,有些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樣過分的話。
她眼圈漸漸泛了紅,像是被欺負的小兔子,最後鼓起臉頰,很生氣地重重踩了他一腳。
「你討厭!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夏夜的小區很靜,路燈昏黃,梧桐樹枝繁葉茂,在地上落下層層疊疊的陰影。
到了後半晚,連蟬鳴聲都聽不見了。
陳也站在原地,單手插著兜,目光望著黑黢黢的樓棟。
早已沒了人影,耳邊卻仍迴響著她最後的那句話。
挺好的。陳也唇角扯動,笑了聲。
她要是真不理他了,那些難聽的,汙穢的話,就可以離她遠遠的。
這樣乾淨又純粹的小姑娘,本就不該和他攪和在一起。
快到中秋了,今晚的月亮比那一晚的要圓一些。陳也走進單元樓裡,唇角牽出一個自嘲的笑。
明明下定了決心,明明知道兩人是雲泥之別。
可他還是想見她。
只是今晚瞧了一眼,胸腔裡就燃起熊熊的烈火,炙熱滾燙,燒得他比死還難受。
又上了一個階梯,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五樓。
每層樓裡都裝了聲控燈。他腳踏上去的那一刻,燈應聲而亮。
狹小灰舊的空間被照亮,他的視線一頓。
少女抱著膝蓋,安靜地坐在門口,懷裡抱著一個小小的粉色書包。
睫毛黑而長,帶著自然的卷翹,像是兩把毛茸茸的小刷子。
暖黃的光影籠在她臉上,五官小巧又精緻,彷彿一副美人圖,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