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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當初,她從牆頭上摔下來,連夜高燒不退,向來不妥協的三郎便這樣心軟妥協了。
她從來不懷疑兄妹間的感情。
難道就因為阿姊死了嗎?
夜間下了一場小雨,謝映棠蜷縮在被褥中,側耳聽著外面的風雨聲,忽然在想,這個時辰,成靜在做什麼呢?
他被扣留了,已經被打入廷尉府徹查,廷尉府中殘酷手段不知凡幾,她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
他這一生,從未負過皇帝,是皇帝負他。
希望這最後一點君臣之間的體面,不要被皇帝親手撕碎了。
謝映棠哪怕沒有經歷過他的一切,想想都覺得心疼萬分。
‐‐&ldo;君王不仁,臣子也不必再忠了。&rdo;
‐‐&ldo;夫君不忠,棠兒便陪夫君不忠。&rdo;
&ldo;你接下來想做什麼?&rdo;歡愛之後,她身子疲乏,蜷縮在他懷中,輕輕靠著他的手臂。
他低頭親吻她的臉頰,頓了頓,低聲道:&ldo;置之死地而後生,我想帶你走上權力巔峰。&rdo;
&ldo;取而代之嗎?&rdo;她驀地一驚。
&ldo;不,我不做背負罵名之徒。&rdo;他彎了彎唇,順著她的臉頰而下,在她的雪白酥胸處流連,舌尖撩撥得她紅潮再次泛起,她偏頭將小臉埋在被褥之中,聽他忍著笑意道:&ldo;不謀逆,不造反,已是我給他留的最後一絲君臣之間的顏面。&rdo;
&ldo;但,亂臣或許是做定了。&rdo;
……
謝映棠回過神來,翻了個身子,手探入枕下,拿出成靜給她的信物。
那是一枚玉佩。
他說,這玉佩是洛水的,準確來說,是被已故的御史大夫鄭士文的。
當初的鄭家,亦沒落得不明不白。
始於黨爭,便與謝族脫不了幹係。
謝映棠將玉佩靠在胸口,深深吸入一口涼氣。
這無邊暗夜不知有多長,何時才能迎接天明呢?
……
陛下的判決尚未下來,還未牽連到謝映棠,和離書便由廷尉轉交入監牢之中,令成靜簽字。
成靜沒有猶豫地簽下了字按壓,廷尉王恪神色複雜,&ldo;你倒是灑脫。&rdo;
成靜抬頭微笑道:&ldo;小侄這回身陷囹圄,不能再連累妻兒。&rdo;
王恪嘆道:&ldo;孽緣啊!你分明不用與謝族作對,君心難測,鳥盡弓藏的道理你不懂嗎?&rdo;
&ldo;我懂。&rdo;成靜笑道:&ldo;可是,小侄一開始便沒有選擇的餘地,與其一輩子庸庸碌碌,何不做一場大事呢?世叔是王族家主,恕小侄冒犯一問,世叔覺得世族是對的嗎?&rdo;
王恪神情複雜,&ldo;不對又如何?百年的根基,絕非你能撼動的,你知道不知道?&rdo;
成靜卻搖頭,淡淡道:&ldo;事到如今,小侄並不後悔,如今我還未輸,最終結局如何,世叔拭目以待罷。&rdo;
王恪連連道&ldo;糊塗&rdo;,覺得此人實在是無藥可救了,最終只說了一句&ldo;可惜了&rdo;,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甩袖而去。
獄卒上前,重新鎖上牢門。
成靜安然坐在牢中,拿起桌上的一杯茶,慢慢飲了一口。
穩如泰山,絲毫不慌。
雖然並未對他動用私刑,卻絲毫不值得成靜高興。
這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