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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正房,一起過去吧。”
謙哥兒遲疑了一下,“辰姐姐過去,幫我和母親說一聲,我就不過去了。”
陸辰兒一時愕然,這麼近的距離,瞧得仔細,此刻,謙哥兒低下了頭,垂下眼,眼瞼下是一片重重的黑影。
陸辰兒才想起,這些天以來,除了晚飯的時候,很少見到謙哥兒,偶爾在府裡碰到,總能瞧見謙哥兒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少有的落寞與茫然。臉上還是依舊帶笑,只是少了從前的那抹歡快。
他和孃親的關係說不上十分好,但也談不上疏離,至少不是如今這般隔閡。
或許孃親要給父親納妾的事,受衝擊最大的不是她和父親,而是謙哥兒,謙哥兒是嗣子,但孃親給父親納妾,卻是奔著生子去的。
想及此,陸辰兒只覺得頭一陣嗡嗡作響。這個問題,程氏沒顧慮過,她也同樣沒想到了。
好一會。只聽陸辰兒笑道:“謙哥兒,我大約沒告訴你吧,其實我不是在京中出生的。”
話音一落,果見謙哥兒驚詫的目光望了過來。
陸辰兒續道:“雖然自我記事以來,我便在京城了。但我是在青州出生的,當時父親在青州任知縣,而在我出生的前一年,父親剛從流放地西疆起復,天佑十年,丞相蔡庭領導的革新派與前廢太子保守派的鬥爭失敗。蔡丞相被罷官流放嶺南,父親因參與其中,也遭到誅連。被流放到西疆,孃親因和父親感情好,當時沒有回老家宣城,而是跟隨父親去了流放地西疆,這一待便是九年。直到天佑十九年,因前廢太子被廢。天佑十年革新派得以全部平反,父親才重新起復。”
謙哥兒聽得認真,陸辰兒略頓了頓,又道:“西疆條件艱苦,父親和孃親在西疆的那九年裡,我有一個哥哥在西疆夭折,另有兩個姐姐,兩個哥哥是在西疆出生並夭折的,為了這事,父親一直覺得對不起孃親,為了感念孃親九年不離不棄的恩情,後來,父親曾對孃親說過,終生不納妾,哪怕後來生我之後,孃親再也無所出,父親也從沒有起過這樣的念頭。”
陸辰兒回頭,謙哥兒表情已能夠用震駭的形容,大約是誰也沒對謙哥兒提起這些。
半晌,謙哥兒怔怔道:“我聽先生提過天佑十年革新派和保守派的鬥爭,卻沒有聽先生提起過父親也參加其中。”
陸辰兒望著謙哥兒,目光明亮透徹,格外的認真堅定,“我和你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父親既然過繼你為嗣子,你便是父親和孃親這輩子唯一的兒子,也是我這輩子唯一的阿弟。”
謙哥兒聽了,先是一顫,眼光中帶著閃避不及的慌亂,後微微努了努嘴,欲言又止,卻聽陸辰兒又道:“孃親在宣城時,從沒有想過這事,我想,你應該也看了出來,趙相和父親一向有隙,連帶著孃親和趙相夫人的關係也不是很好,昨天你也看到了趙相家的庶子望哥兒,孃親是因為受了刺激,更又因覺得愧疚,才有了偏激的想法。”
“姐姐需要我做些什麼?”
“我大約會在京中待到年底,這段時間,我會一直陪著孃親,慢慢勸說孃親,讓孃親放下心結,而你,我希望你能讓孃親看到你的存在,讓孃親覺得有你這麼一個兒子,能與丞相府的望哥兒一般,父親有你便足夠了,不再需要什麼庶子。”
這會子,對上陸辰兒目光,謙哥兒猛然點點頭,“我明白,我不會再躲避了。”
“走吧,別在這待著了,我們回正房。”陸辰兒會心笑了笑,伸手拉起謙哥兒。
天空一片明淨高遠。
太陽高掛,圈圈暈黃。
一陣風吹來,枯黃的樹葉嘩啦啦落下,似蝴蝶般飛舞起落。
風乾冷乾冷的,直颳得臉蛋生痛。
陸辰兒一直不喜京中的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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