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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的話,而後道:“身為主帥時刻置自己於險境,若有意外,又當如何?”
莫不平道:“不說四爺的武功韜略,就是神武門前這一萬玄甲鐵騎,沙場之上有幾人擋的住?何況,詭兵無常,虛虛實實實實虛虛,便若你說他在陣後,誰知是真是假,說不定他已揮軍在你的陣後?”
卿塵聰慧人兒,聞言瞭然一笑。犒封之後都是些繁文縟節,她和夜天漓懶得看下去,再待一會兒便向莫不平告辭出來。越影見了她,蹭到身前,有些躁動不安的在她旁邊打了個轉。
卿塵伸手撫摸它,低笑道:“聽說他的馬就是風馳,你著急了嗎?”說罷拍了拍它以示安慰,越影低聲輕嘶,才任她翻身上馬。
她勒馬回頭,人頭攢動,已經看不到威肅的大軍,唯有高臺上飄颯的明黃旗幟,若隱若現。她面向高臺,透過層層人群,依稀能感覺到身著戰袍的夜天凌,記憶中他的樣子彷彿越來越近,那雙清冷的眸子異常清晰。
心中輕快而安寧,她唇角輕揚,舉目處晴空萬里,碧秋如洗。
素手蘭心絃中意
秋夜風清,螢草淺淡。依稀的能聽到四面歌酒喧鬧,遠遠江水的涼意拂來,已是夜深露重。
舉目望去,楚堰江上畫舫流連,燈火依稀,如同一條瑩瑩玉帶穿過天都。
一艘船舫悠悠然靠向四面樓南面臨水的棧頭,船頭立著一人,素色青衫,身長玉立。負手臨江,夜風迎面吹得他衣衫颯颯,意態逍遙。
棧頭引客的夥計一雙眼睛久經客場,早看得船上客人來頭非凡,船還未靠穩便迎了上去。
艙內爽朗的笑聲傳來,一個年輕男子掀簾而出,一邊回頭道:“四面樓到了。”再問向船頭那人:“四哥,十一哥這次跟你從漠北迴來,怎麼反而疏懶了?”
那人淡淡撇了艙內一眼:“你被強灌下七瓶御酒試試看,父皇的酒給你們幾個白糟蹋了。”
那年輕男子正是夜天漓,此時笑道:“四哥這次又大敗突厥,我們才喝的到朔陽宮窖藏的好酒,父皇今晚興致甚高,豈可掃興!”
艙內一人笑罵道:“灌我七瓶御酒還嫌我疏懶,你倒是發什麼瘋,偏要今晚來這四面樓?”
夜天漓笑道:“這裡好茶好琴,正是給十一哥你醒酒的。”
十一搖搖晃晃自艙中出來,扶住夜天漓的肩膀,兩個人並肩站著,乍看去身形相仿,兩雙眼睛尤其神似,若非十一此時醉態燻然,倒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不是四哥七哥都說來,誰跟你來瞎鬧?”十一說著,抬頭眯眼打量四面樓:“數月不見,變了這副模樣?”
夜天凌回頭看他兄弟倆,唇角逸出絲笑意,舉步邁上樓前的木棧道,一邊隨口道:“五弟七弟他們慢了。”
十一笑道:“早說京中船比馬快,五哥偏要騎馬。”
樓中管事早得了通報,親自迎出來:“見過幾位王爺,小蘭亭灑掃乾淨,略備酒水,文煙姑娘已等候多時,請移步樓上。”
幾人隨他轉去樓上,歡聲笑語漸漸淡去,樓高風輕,空氣中越發有了幾分清涼。
待到最裡面一間,迎面一方素雅小匾,上面寫著“小蘭亭”幾字,字跡清秀如空谷幽蘭,飄逸如浮雲出岫,中有三分疏朗之意,情高意遠。
進到閣中,一方寬暢內堂,兩面皆是雕花梨木長窗,窗前點點放了幾盆蘭芷,閣中四處透著若有若無的蘭香,叫人神清氣爽。
幾幅輕紗隨風微微盪漾,將雅室一分為二。一面四處點了清透琉璃燈,光彩明亮,成對擺著八張樣式樸拙的黃梨木長案。每張案上有幾樣精緻小菜,三兩瓶水酒,案前放了素白色繡蘭花方墊,供客人起坐之用。
兩邊靠花窗的地方,各有一副茶具,小爐烹水,發出輕微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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