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新年快樂，再度(第3/4 頁)

的雪，翻尋出底下或許並不存在的綠意嗎？

因為臨近零點，窗外愈加密集的煙花聲和爆竹聲，還有不遠處程護士和家人通話的笑鬧聲也更加大聲，李松茗的目光久久的落在手機螢幕上，左上角的時間又跳過了一分鐘，數值愈來愈趨近於零點。他的手機開始不斷地叮叮咚咚地響起來，無數條恭賀新年的訊息裝滿了李松茗的訊息列表，但是他都沒有去看，他只看著和盧詩臣之間看起來空蕩而冰冷的對話方塊，彷彿在用目光反覆地品味盧詩臣那些為數不多的訊息，試圖從中咀嚼出或許不存在的溫情。

臨近零點，窗外的夜空中，一輪極其絢麗燦爛的煙花竄上了夜空，將夜空照得恍如白晝了，空茫的雪地似乎都被映出了斑斕的色彩，李松茗舉著手機，將這一幕拍攝了下來。

李松茗的攝影技術依舊不怎麼好，照片拍得很模糊，煙花的影子和雪地的輪廓在鏡頭和夜色中都已經被虛化，幾乎已經難以辨認，彷彿不是一張真實的照片，而是可以被解讀成任何事物、吞沒一切的、色彩模糊的漩渦。

“煙花和雪都很好看，”文字的好處就是能夠修飾一切，儘管李松茗的心中此刻蔓延著沒有邊際的失落，但是卻依然能夠以平常裡和盧詩臣分享一切瑣碎枝節的語氣和盧詩臣分享一張真實但模糊的照片，“照片拍得不好，要是你現在能看見就好了。”

依舊和平常一樣，盧詩臣沒有給予任何的回覆。

爆竹聲幾乎已經震耳欲聾，程護士那邊的手機裡隱約傳來了倒數零點的聲音，李松茗看著盧詩臣依舊沒有回覆

“新年快樂。”手機螢幕左上角的時間一跳到零點的時候，李松茗將一條新年祝福傳送了出去。他沒有希冀能夠收到盧詩臣的回覆，他只是，想要把一切都說給盧詩臣，他的見聞，他的祝福……他即便時間流逝也無法平息的那顆心。

——只是，李松茗還是覺得有些孤獨。

去年近乎同樣的時刻，他在令川，盧詩臣在鴻洲，物理上的距離更加遙遠，然而那時候他卻離盧詩臣是那樣的近，可以笑著贈予對方祝福。

而如今李松茗連一句客套的回覆都再難奢求了。

但是或許是那句“除夕夜值班”這件事讓李松茗看起來有點可憐，觸動了盧詩臣；也或許是在這樣的日子裡寬容和忍讓是鐵律，再大的仇怨都要用一句“大過年的”暫時揭過去，幾乎是在李松茗訊息發出去的那一瞬間，盧詩臣的訊息回了過來。

李松茗瞳孔微張。

是和李松茗同樣的“新年快樂”四個字，看起來彷彿像是不帶任何意義、僅僅只具有敷衍性質的群發訊息一般，卻讓李松茗瞬間胸口發緊，一瞬間耳邊的聲音似乎都已經遠去了，他全部的感官都已經失去，只剩下這雙眼睛，彷彿要將這簡短得近乎冰冷的文字看化掉。

然而下一刻，那條訊息卻消失不見，如果不是訊息介面“對方撤回了一條訊息”這幾個藍色小字的存在，李松茗幾乎要以為剛才看見的是幻覺。

只過了幾秒鐘的工夫，盧詩臣又重新發了一條訊息過來，內容還是和剛才一模一樣的“新年快樂”四個字。

李松茗的心臟突然間有些劇烈地跳了起來。

簡單的一句新年祝語，卻讓盧詩臣如此反覆的理由是什麼？

也許是方才發出又撤回的訊息看起來太過刻意，在盧詩臣重新發過來的那條訊息之後，不一會兒又跟過來一句解釋，“方才的訊息裡有錯字。”

但是李松茗方才分明看得很清楚——不過是簡短的四字祝語，其中根本沒有錯字，盧詩臣竟然給出了一個如此拙劣的、全是馬腳的藉口。

李松茗看著昭示著盧詩臣曾經撤回訊息的那幾個字，心臟幾乎跳到了喉嚨口，方才所有的孤獨和失落，一瞬間被某種溫熱的、難以言喻的